解三甲抓住机会,趁机说道:“好啦,这只是个玩笑,不必在意,权当摘花令之前,放松一下心情呢。”
解思文赶紧敲边鼓:“自然是玩笑。哼,以我的学问,这小书童配当我的师傅吗?”
燕七撇撇嘴:“你这人品行太差,目无尊长,狂妄自大,心地不良,我要是真的收你为徒,一天能打烂你的屁股。”
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解思文脸色铁青,赶紧转移话题:“各位,请随我进入大厅,品味香茗,畅聊世事。”
这些人身份非同一般,都有各自的游船。
但都接到了解三甲的邀请。
有些人很开心,想着可以趁机和解三甲攀交情,有些人则不太情愿,觉得束手束脚。
但不管愿意与否,都要前来捧场。
惹恼了解三甲,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落座。
解三甲坐上了主位,指了指旁边下首那个椅子,对孔尘说:“孔尘道元,请坐。”
孔尘看了看解三甲下手那把椅子,蹙了蹙眉。
众人也都十分惊诧。
望着蹙眉的孔尘,又望了望如沐春风的解三甲,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孔尘是从三品,苏州省府的三把手。
解三甲是正四品,比孔尘低了半级。
按照座位,孔尘的座位要比解三甲位置高出一些,这主位,应该由孔尘来坐,解三甲坐在孔尘下首,这才叫符合时宜。
虽然解三甲是苏州织造,论实权,孔尘比不上他,但是,论级别,还是孔尘高半级。
燕七见了,脑中急转。
他对官场太熟悉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官场中的倾轧,如出一辙。
他很明白,解三甲让孔尘做下首,一定是故意为之。
因为,这里并非官场开会,应该算是私人聚会。
如果是私人聚会,对座位是没有太大的讲究的,谁做在上首或者下首,不甚在意。
但是,解三甲却特意叫了声“孔尘道元”,这就是有意为之了。
你若是叫一声孔尘大人,那就无妨了。
反正没有点出具体官职,那就随便了。
可是现在呢,你特意点出了‘孔尘道元’这四个字。
道元是什么?是从三品的官职啊。
你这是故意点出孔尘是从三品的官员,然后又让孔尘坐在你的下首。
如此用心,堪称险恶。
这是故意给孔尘一个下马威,让孔尘明白,谁才是主角,谁的气势更强。
孔尘站在那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不坐,显得自己太矫情。
坐吧,这厮为何故意点出‘道元’二字?
解三甲笑意盎然,看着孔尘:“孔尘道元,坐呀,私人聚会,不必讲究那么多的。”
孔尘这个气啊。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私人聚会,还叫我道元干鸡毛?你这厮表里不一,真是阴险。
你不会叫我孔尘大人吗?
或者,你不如干脆叫我孔尘也行。
郁闷!
孔尘挺了一阵,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站在这里干杵着?那不是更丢人?
没得办法,孔尘就要坐下。
解三甲看着孔尘弯下腰,要去做下首的位置,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就是威压。
是从杨丞相那里学来的套路。
于无声处,让众人知道谁更有权势。
怎么样?
连孔尘都要坐在我的下首,这还不够臭屁吗?
孔尘可是省府三把手啊。
解三甲非常得意,自以为手段得逞。
突然!
燕七指着解三甲,大喊了一声:“老鼠,椅子上有老鼠,咬人,快躲开。”
解三甲吓了一跳,真是害怕被老鼠咬了屁股,嗖的一下跳开,神情慌张。
燕七冲过去一阵乱舞:“踩死你,死耗子,让你咬人,踩死你。”
他忙活的欢实。
解三甲却冷了脸:“老鼠呢?一惊一乍的,老鼠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燕七挠挠头:“咦,刚才还在了?这会怎么不见了?难道被解解元放屁蹦跑了?”
解三甲气坏了:“我没放屁。”
“好,你没放屁,算你没放屁行了吧。”
“什么叫算啊,我就是没放屁。”解三甲嘀嘀咕咕,还要回去坐着。
燕七一闪身,挡在了解三甲面前,突然一把拉过孔尘,按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