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没想到,冷幽雪竟然不上当。
陶平带着脚铐和夹板,被押着前往北郊。
这厮实在是太受罪了。
脚铐非常沉重,足有几十斤,脚箍超级紧,也不知是哪个混蛋故意做的手脚,动一动就疼的厉害,走了几步,就磨掉了几层皮,流了许多血。
夹板勒住了脖子,上不来气。
陶平一个公子哥儿,肉软皮松,哪里受过这等苦楚。
没走上一百米,便放声大哭。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水泄不通。
冷幽雪蹙眉:“哭什么?我要还你一个公道,你竟然还不愿意?走,少在这里哀嚎。”
陶东山急的直跺脚:“冷捕司,能不能给陶平准备一辆马车?你没有马车,我们陶家有啊。”
冷幽雪道:“他是嫌疑人,怎么可以乘坐马车?更何况,我都是步行,陶平凭什么坐车?”
“这……那能不能将陶平的脚镣摘掉啊?”
“不行,嫌疑人必须有嫌疑人的规矩,到了案发之地,将案件弄的清楚,洗清了陶平的嫌疑罪名,我自然会摘掉陶平的脚铐和夹板,还会用马车亲自护送陶平回家。你放心,我办案一向很人性的。”
陶东山心里冒火。
这叫人性?
去你娘的吧,这叫没人性好不好?
冷幽雪带着陶平继续往前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带着刑具的陶平,七嘴八舌的打听原因。
“陶平案发了?”
“陶平下毒害人,正审问呢。”
“陶家终于遭报应了吧,可喜可贺啊。”
……
过了半个时辰,陶平被抓之事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陶东山咬牙切齿:完了,完了,陶平的名声算是毁了。
冷幽雪俏脸挂满了寒霜,冷若冰山:“刘兵司,陶二当家,你们提醒了我,身为捕头,办案一定要仔细,不能马马虎虎,敷衍了事。所以,我决定,要把案子的来龙去脉全部搞清楚,绝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人。”
陶东山一听,立刻感觉到这里藏着一个巨大的陷阱,焦躁的看着冷幽雪:“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冷幽雪板着脸,不容丝毫质疑:“我决定,带上陶安,去王家和陶家走一遭,还原一下案发现场。”
“什么?”
陶东山失声大叫:“你难道要带着陶平游街?凭什么?”
燕七在一边接口:“陶二当家,你听不懂冷捕司的意思吗?人家冷捕司是要详细查案,给你一个公道。更何况,陶平公子身份尊贵,更要明察秋毫,还给陶平公子一个清白的名声。可是,陶二当家不领冷捕司的情谊也就算了,还偏偏曲解冷捕司的好意,说成是冷捕司带着陶平游街。如此曲解,让人心寒啊。”
陶东山气的浑身直哆嗦。
我曲解个屁啊。
明明就是游街,还偏偏说成是调查案子。
还有比这更损的招数吗?
陶东山向刘同使个眼色。
刘同道:“冷捕司,你办案该当细腻一些,应该考虑周全,依我之见,咱们不必着急调查案发之地,而是应该先稳住形势,向贾府尹汇报,然后再……”
冷幽雪盯着刘同,美眸中泛着愠怒之色,直接打断了刘同的话,呵斥道:“刘兵司,你是捕司,还是我是捕司?”
刘同一愣:“当然你是捕司……”
冷幽雪嘎嘣脆的冷哼:“既然我是捕司,那就无需你刘兵司指手画脚了,我从一名小小的捕快,升迁至捕司,大小案件断了数千起,难道还不如刘兵司会断案吗?”
“这,你……”
刘同被冷幽雪臊的满脸通红:“你怎么这么说话,咱们同地为官,你却如此不讲情面。”
冷幽雪啐道:“我是捕司,该当明察秋毫,公平公正,你却让我讲情面?你当我是饭桶啊,还是你官官相卫的筹码?”
“好,说得好。”
围观群众一阵鼓掌。
“你……你真是油盐不进。”
刘同被怼得气闷于胸。
本来,他以为自己和冷幽雪是同一个级别,说话肯定好使。
没想到,冷幽雪根本不拿他当颗葱。
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燕七对冷幽雪说:“时间不早,请冷捕司带着陶平去案发之地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