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德道支支吾吾道:“燕七,你说错了,行政上的从属关系,你一个外行,根本不懂!咱们还是质问狄人凤吧。”
“不行,我们老百姓就是要刨根问题,要往祖坟上刨,怎么能稀里糊涂的蒙混过去?”
燕七挥舞着胳膊,向老百姓呼吁:“兄弟姐妹们,咱们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蒙混过去吗?”
“不能!”
虎子带着兄弟扯着脖子大吼。
百姓们也跟着一起呐喊。
燕七看着贾德道,一阵冷笑:“听到了吗?民意不可违啊。”
贾德道有点心虚:“那个……府丞是可以命令府兵司的……”
“放屁!”
燕七爆了一句粗口:“既然贾府尹不肯说实话,那我就只好询问孔尘大人了。”
他向孔尘问道:“大人,还请您如实告知。”
孔尘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拿出一份从属关系图,一锤定音:“燕七,你说的没错,除了金陵府尹,的确没有任何人能命令府兵司,就算是二把手——府丞,也没有这个权利。”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燕七一拍桌子:“猫腻,绝对有猫腻。”
“各位,你们听明白了,打人的是府兵司的赵志,而狄人凤又没有权利命令府兵司,咱们却把矛头对准了狄人凤,兄弟姐妹们,咱们是不是找错了人啊?”
大胡子挠挠头:貌似……是这个理儿。
“冤枉啊,我冤枉啊。”
狄人凤这厮别的不行,论哭功,绝对首屈一指。
他憋了好半天,噗通一下跪在众人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父老乡亲,我冤枉啊。我心里的苦,却没人理解。”
“往日,我是什么人,你们会不清楚吗?我又怎么会胡乱殴打百姓呢?冤枉啊,我是被冤枉的,若非孔尘大人查明府丞与府兵司并非从属关系,我可能就要被冤死了。”
燕七一把将狄人凤拉起来,质问道:“那你说,殴打百姓的主使人,到底是谁?”
狄人凤双眸通红,盯着赵志,探出颤抖的双手,呲目欲裂:“还能有谁!就是……就是这个畜生。”
赵志懵了!
不是我,不是我啊,别看我,都别看我!
此刻,贾德道也被愤怒的百姓绑架了。
燕七身为百姓的代表,想问什么,贾德道根本阻拦不住。
——若是强行阻拦,便是与百姓为敌。
贾德道愤怒的哼了一声,冲着狄人凤喊道:“你还在追着赵志干什么?如此荒唐,成何体统?”
狄人凤也是听了燕七的指示,一语不发,就盯着赵志满场跑。
可怜的赵志,像是屁股着了火一般,一刻也停不下来。
燕七向狄人凤使了个眼色。
狄人凤向着赵志冷哼一声,这才收起了那份荒唐的嘴脸,一本正经的站在孔尘面前。
孔尘和狄人凤相互对视,分外尴尬。
毕竟,彼此可是几十年的情敌了。
如今,却因为莲花教一案,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若能同进同退,你好我好大家好。
若是彼此内斗,则两败俱伤。
孔尘板着脸,大声质问狄人凤:“我,孔尘,以苏州省府巡察的名义向问你话,你要据实回答,不得有半句隐瞒,不得有半句谎言,如有隐瞒不报,必定严查,你可听懂了?”
狄人凤恢复了那份正经之色:“孔大人请问,我不敢撒谎,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孔尘向燕七说:“你有什么不解,只管问话。”
燕七装模作样质问狄人凤:“你为什么要殴打百姓,你怎么那么坏,真是铁石心肠啊。”
狄人凤一愣,惊诧道:“我从来没有殴打百姓啊,此言从何说起?”
贾德道在一边急的跳起来:“狄人凤,你还不老实,当着孔尘大人面前,竟然拒不承认殴打百姓的事实,你如此冥顽不灵,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对得起围观的百姓吗?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还不快快辱骂狄人凤,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贾德道很懂得利用民意,立刻扇呼百姓压迫狄人凤。
下面的百姓立刻跟着起哄。
尤其是那个大胡子,挥舞着菜刀,义愤填膺。
燕七一挥手:“父老乡亲,安静,请安静!咱们是暴民吗?不是吧,咱们都是良民啊。既然是良民,咱们就要讲道德。你们放心,今天,我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将幕后真相彻底挖掘出来。”
虎子手下一帮兄弟混在百姓中,大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