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山谁都不理,忽然站了起来,生情饱满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胡言彻底懵了,林若山的吟声虽轻,但听在耳中,却犹如惊雷阵阵,轰得他振聋发聩,头昏脑胀。
燕七立刻举起手来扇呼:“大家听到了啊,大少爷在念一首诗,一手令人击节赞叹的好诗啊,灵感来了,大少爷的灵感来了,大少爷根本没有撒谎,大少爷不是逃学,也不是饮酒作乐,大少爷是真的酝酿出佳作来了,大少爷,你真棒。”
王直白、孙声等人紧跟着欢呼。
“大少爷这首诗潇洒朗逸,朗朗上口,真乃大才啊。”
“谁说大少爷学问不行,就凭这首诗,大少爷也是人中龙凤,我们的学问,万万及不上大少爷之万一。”
场面一下子失控,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韩秦听着将进酒,激动得心绪难平,抢着一步走上来,立刻将林若山扶起来,赞叹道:“大少爷不愧是林老爷之后,竟然如此有才情,这是诗气势如虹,却又潇洒自如,大气磅礴,偏偏又淡泊名利,真是绝顶好诗,我这辈子自诩大才,但是,终我一生,作出的诗词也没有一首比得上少爷。好样的,大少爷,你真是好样的,苍天有眼啊。”
韩秦可是举人出身,他说好,那就是一定好了。
燕七见做出的局儿见了效果,悬着的心也放下来。
效果不错,林若山的演技也十分精彩。
林若山偷偷向燕七使了一个眼色,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真是吓死了。
若是胡言那戒尺砸下来,立刻就会让他皮开肉绽。
这老夫子,该是有多恨我?
胡言听着众人山呼海啸的声音,勃然大怒,舞动着双臂,大声咆哮:“喊什么,都喊什么,住口,全都给我住口,这里是学堂,我说了算……”
然而,没一个人理他。
胡言几乎要抓狂了,恶狠狠的盯着燕七:糟了,我好像中了这厮的算计了。
我真傻啊。
{}无弹窗胡言怒视所有人。
此刻,他手拿戒尺,无比威严,在这林家学堂中,似高高在上的皇帝,没有人敢藐视他的权利。
“林若山,你给我过来跪下,为师今日要加重责罚于你。”
林若山颤颤巍巍站了出来,脸色苍白,面无人色:“胡言先生,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喝酒的确是为了寻找灵感。”
“还敢狡辩!”
胡言一声雷霆断喝,双眸圆睁,死死锁定林若山,似乎把他当成了仇敌,恶狠狠道:“你不仅逃学、饮酒、撒谎,甚至于还敢犟嘴,冥顽不灵,如此人渣,简直侮辱林家列祖列宗的威名,更辱没了你父亲林老爷举人的风范。”
“我,胡言,可是受了林老爷的指派,一定要把你教育成一代文豪,光宗耀祖。可是,你居然堕落成了这个样子,我于心何安?又如何向林老爷交代?今天,我定要不顾一切,狠狠惩罚你,相信,就算是林老爷泉下有知,也会体谅我的一片苦心。”
他言必提林老爷,左一个林老爷,又一个林老爷,简直如林老爷附身,恍若狠狠修理林若山成了一件光彩至极的事情。
众人听在耳中,谁敢求情?
连地下的林老爷都同意了,谁还敢有意见?
燕七眯着眼睛,看着胡言这一番精彩至极的表演,心里有些痛,更多的是鄙视。
要说读书人哪点最可怕?那就是利用所学文化耍流氓。
胡言这就是摆明了耍流氓。
他伶牙俐齿,思绪清晰,巧言善变,明明没理的事情,经过他的润色,也成了理由十足的事情。
身为文豪,若是不能走正路,必定贻害无穷。
燕七十分憎恶如此道貌岸然之徒。
奶奶个熊的。
似你这种修炼成精的老流氓,必须由我来治你,老子是孙悟空再世!
胡言扬着手里的戒尺,指着林若山:“还磨蹭什么,给我跪在凳子上,让为师狠狠重责你一番。”
林若山吓得浑身筛糠,哆哆嗦嗦的走过去,跪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