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这么多天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一位官吏,翘起手指头挠了挠自己那已经散乱开来,犹如乞丐一般头发。
目光痴痴地看着那牢房里那个狭小的窗口,也就顶多能够把脑袋塞进去那么大小的窗口透进来的光亮。
照射在牢房的墙上,那算得上是在白天里难得的光源。
不远处,一位官员,正吡牙咧嘴地伸手在颈项上摸索了半天之后,指尖陡然一用力。
然后,将那个犹自在指尖挣扎的细小虫子,凑到了照射进来的阳光下观望。
跳蚤,居然是特么的跳蚤?!这位官员的眼珠子瞬间就鼓了起来。
多少年了,自己身边的一帮同僚自然也不可能有这玩意,而自己也就是在自家的狗身上见过。
想不到,自己才在这监牢里边呆了这么一段时间,居然也长了这玩意……
啪的一声脆响,这位官员就看到了指尖跳蚤被干掉,这才悻悻地嘟囔了两句关中垃圾话,正要靠回去躺着。
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顿时脸色一黑,扭过了头去。
不光是他,还有不少的官员也都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就是他们牢房的隔壁,有天残地缺这样的花名,被一干文官鄙夷,戏称之为程家恶犬的李义府与那许敬宗正那里,跟那王玄策三个人打牌……
没错,就是在打牌,打斗地主,虽然他们很低调,但是时不时地甩牌声,在这因为都还没吃午饭而都不乐意吱声的监牢里边,显得份外的清脆。
“哼……不愧是程家的恶犬,就连恶习也是一模一样。”
“就是,那程老三,简直就是官场之耻,作为官吏,不兢兢业业为国筹谋,却成日东游西荡,游手好闲……”
“唉,还不就依仗着他是陛下的女婿,又有点小聪明。”
“我说陈郎中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他程三郎倘若只有小聪明,又怎么可能立下那么多的功劳?”
“立下功勋,指不定是走狗屎运。”
“倘若真是走狗屎运,那么为何,我等被关押于此,而他们程家人全都安然无恙?”
听到了这句不怎么熟练的关中话,几位正在那里吹牛打屁埋汰程三郎的官吏齐刷刷一扭头。
就看到了噶尔东赞这位吐蕃籍的中书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