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沛然是在对她说,是她的爱治愈了对方的伤。
让她有勇气再坐在钢琴前,重续一段十几年前的旧梦,彻底抛却那些外界的影响,重拾对于音乐的热爱。
可是邵沛然不知道,对自己而言,她才是这个世界给予的奇迹。
从前贺白洲觉得自己喜欢邵清然的时候,她看邵清然,觉得她是一弯高悬在天穹之上的冷月,明亮动人,却遥远难及,她照耀着人间,却与人间没有任何的牵系。
所以贺白洲对她也只是远观而已。
她只要月亮的光照在自己身上,就完全足够了,不需要别的。
无需亲近,无需热爱,无需追逐。
可是等她见到了邵沛然,才终于明白,她钟情于月亮,只是因为月亮所反射的那一抹日光。
邵沛然是她人生中的太阳。
就算同样高悬在天空上,普照万方,太阳和月亮也是不一样的。她浑身闪闪、光芒万丈,让人不敢逼视的同时,却又发自内心地生出热情,情不自禁地去追逐她。
东方有夸父逐日、干渴而死;西方有伊卡洛斯飞得太靠近太阳,被点着了翅膀。
可是她的太阳,却只会用光与热包裹着她,温暖着她,牵引她抵达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
她怎么能不爱她?
此时此刻,虽然周围还有许多宾客,但贺白洲的耳朵里只能听到邵沛然弹奏出的乐曲,眼睛里只能看得见坐在台上的那个人。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