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和命妇说话。就是不肯见咱?”
他们在茶房旁边的闲房候召,茶房闲房倒坐在中宫正殿左边,越过中宫正殿,走过一个小花园,就是寝殿。
文蜀睁一目眇一目:“谁在嘀嘀咕咕?”
“是葛家的宗室,等候娘娘召见。”李媛看她脸色不适合见人,刚刚睡醒,太红润饱满,就好像在孝期吃肉喝酒、无忧无虑一样:“我去见他们,娘娘只管歇着。”
“行吗?老棺材瓤子善于倚老卖老,你又爱面子。”
李媛可不希望被看做软弱可欺,肃然道:“比起长幼有序,更重要的当然是尊卑。人伦越不过法统,天王钦封我为公主,他们即便到了耄耋之年,见我也该作揖问安,六十岁以下的人,该跪地磕头。”
文蜀趴在床上瞅着她,至今不明白这小丫头的底气从哪儿来。“去吧。玉娇过来,人找到了?”
段玉娇笑道:“一个极俊极慈悲的沙弥,今年才十七八岁,能用十年。”
阿媛小公主一身丧服,前呼后拥的到了正殿,召宗亲进来,等人都到齐了,她才背着手走进去,冷着脸吩咐道:“我娘悲伤过度,卧病不起,你们冲上叩头即可。”
殿内恢弘壮丽如神仙宫苑,淡妆素服的小美女更不似人间之人,乌发如云,仪态翩跹,步履轻盈似要腾空而起。
宗室们只觉得眼花缭乱,胡乱行礼磕头,又被内侍引出去,到了灵前继续哭祭。
……
十月初九,天王继承大统,在商丞相的住持下,各地守备将军都来奔丧,也不用走,继续列席在登基大典中。
但在僧道祝福的环节中,本该由天师或道人作为代表,上前拜贺,却换成了一位容色非凡的年轻僧人,此人貌若佛子,戴五色毗卢帽,穿织金袈裟,光芒耀眼。
一切仪式从简,把葛昆仑登基时塞满十里长街的仪仗减到只有两里地仪仗,只要一整天就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