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光景,星河从小儿就习以为常,目不斜视地从道士身旁经过。
那道士只觉一股冷香扑面,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忍不住竟舔了舔嘴唇。
星河自顾自走开几步,正在打量平儿回来了没有,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声音道:“叫什么,不是在这儿么。”
这声音有些低沉雄浑的,令人心头一震。
容星河蓦地回头,却见慢吞吞地,一道身影从吕祖殿内晃了出来。
那是个身材尚显单薄的少年,穿一身黑色泛白的长道袍,白里泛灰的绑腿,灰黑相间的步云履。
头发随便在头顶挽了个发髻,云头乌木发簪别着,因为挽的不利落,或者在哪里滚蹭过,显得乱糟糟地,还有些散发落在脸上。
奇怪的是,纵然他从头到脚都看起来很不整洁,但当看见他的脸的时候,却又觉着他整个人干净清洁的简直不染凡尘。
那是一张透着清冷的俊脸,如画入鬓的长眉,出色漠然的凤眼。
因为不大清醒、或者是无精打采,眼皮儿是垂着的,因此更显得眼尾抹画似地上扬,又凌厉、又飘逸的弧度。
他的鼻子很挺,唇是漂亮的菱角唇,微微地薄抿着,好像在对什么事表示无谓或者不耐烦。
应该是被叫的心烦,他打了个哈欠:“一大清早的叫人不得安生。”
懒洋洋地声调,可声音却是跟他清冷纤弱的相貌不同,竟是异乎寻常的深沉浑厚,是那种属于男人的很纯粹很有力度的、令人不由自主去信服的嗓音。
他自始至终没看过容星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