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公主很难过,说:“她不让吗?应该也是为了你好、担心你吧。”
钟源道:“别哭,啊,是我想要的有点多。咱们说点高兴的,药王很重视阿黎,对他比对丁家的侄儿们还要亲近些,眼见是安排走普贤奴一样的路。普贤奴你也知道的,傻人有傻福,那个孩子是很用心的。”
延福公主用手掌轻轻抹去泪珠:“我知道,她是个有心的人,我没怨她。小姑母家的阿明入敛时我就知道了,我没怨过她,恨也是恨五郎那个畜牲!”章明入敛的时候,公孙佳给他陪葬了一套冠冕,章明的尺寸,帝王之服。没穿上,因为章明没有登基。尺寸准备好了,可见公孙佳是有诚意的。
“造化弄人,”钟源说,“她呀,就是对我们有点太好了。稍稍不那么心疼我就好了。”
延福公主且哭且笑:“罢了罢了,就等阿黎和阿羽给咱们争点光彩,不好么?”
钟源道:“他们还太年轻啊!我这样,又算什么呢?一辈子没当过年。再说……”
“怎么?你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吗?”
钟源也落下泪来,道:“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不能指望儿子争气呀!我要混日子了,你们怎么办呢?一个家,顶好是一代一代都有个顶梁柱。”
延福公主哭了一阵儿,觉得与丈夫的心意从未如此贴近过,她破涕为笑:“瞧你,老了居然多愁头善感了起来!我都能坚持过来,你还怕什么?想领兵,就说!想做什么,就做!普天之下,你要是再不敢跟她说心里话,还有谁配呢?”
钟源道:“阿娘想回贺州,我定要为她拿下贺州,万一我死在……”
“呸呸呸!”延福公主说,“想点儿好的!你想领兵,就去!家里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