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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司翰亲自去问公孙佳,公孙佳给了他一份卷宗,道:“他们,脏!心脏、手脏。渎职枉法,贪占别人功劳!又不能约束家人!”

赵司翰翻了翻,明白恐怕问题出在“贪功”上了。也有点生气,他没想跟公孙佳翻脸,凌峰也是个能干的女官。赵司翰对女官的态度是:反正也就这么点人,以后别有更多就得了,现在这几个确实能干,就先干着呗,等她们——准确的说是等公孙佳——下去了,这事儿就算结束了。他调走赵锦,同样有“消除女官影响”的考虑,只是这个目标没有达成。没达成他也就不太执着了,因为他太明白“大势”了,“大势”决定了这些女人翻不了天。这不,他什么也没说,就有人不满了,想做小动作了。

这不是傻吗?

公孙佳是比较散漫的,但是龙有逆鳞,碰一下就要招来雷霆,她的家业不能动、她的势力不能动,不动,她很好说话,动了……这些傻子能活命真是该谢天谢地。之前惹到她的人,要么全家都没了,要么皇位都丢了。她哪是能轻易得罪的人?

赵司翰道:“那是应该惩治,可是又缺了人呀。”公孙佳当时就笑着说:“要不我去找人?”赵司翰连连讨饶:“罢罢罢,还是我来吧,我会找老实人来的。”

公孙佳笑着将另一叠卷宗推给他:“但愿是真老实。”里头没啥,就是一些更要命的东西。赵司翰要是把这二十三个人里再调出来一个来重新任用,就要有人真的去死了。赵司翰也只有苦笑,苦笑的同时也愤怒——内容确实有点脏。譬如他比较看好的一个年轻官员,这货好像没啥问题,他爹有问题,老东西强奸一个佃户的女儿未遂,把人女儿掐死了。然后这事儿被这货给掩了。人命官司就已经让赵司翰皱眉了,还能忍,起因就过份了,老东西都多大年纪了?私德太差!

赵司翰回去之后别的没做,先把老东西的案子给翻了出来,连同审案的地方官一起问罪了。

因为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二十三个缺一时没补齐,延安郡王要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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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想了一下,问道:“您觉得他们成?”延安郡王莫名其妙:“你觉得他们哪儿不成呢?”

公孙佳道:“不出仕,他们是宗室,能耍赖。一旦出仕,总耍赖就不灵了。再耍赖就要被打。就算选出来了,也还是先明白一点规矩的好。”

延安郡王认为这个不是大问题,说:“你就说成不成吧,只要你觉得成,别的事儿我来办。”

公孙佳道:“我可能要去趟雍邑,您看如今这局势,人口、农桑等等,恐怕要紧一紧。本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您有成算就行。”

延安郡王道:“那就成了!哎哟,我在政事堂这一二十年,实因沾了个‘章’字,平日也不大管事儿也没有什么威严。如今要走了,好歹别回家弄得自家人不上门搭理我。”

公孙佳笑道:“您别跟赵相起冲突就好。”

“嘿!这天下还是姓章的,他姓赵的要把持天下官员的任用可不成!”

“没那么夸张吧?雍邑的吏部也管着附近六品以下官员的任命呢。南方还有……”

延安郡王摆摆手:“不听不听,反正他管得太多了!陛下又太好说话了。我不管,我最后就要放这一回赖。哎,对了,要是有孩子有些资质做武职呢?”

公孙佳道:“那敢情好,本来一些远枝的孩子也在军中领职呢。考试的时候把枢密、兵部一同叫上嘛,有合适的人干嘛不要?不过,有言在先,太祖的时候就是这样,宗室为官,总数不能太多啊,您懂的。”

延安郡王想了一下,说:“好吧,咱们以二十为限。”

“别跟我说呀,别人答应了,我怎么着都成。”

“还是跟你说话痛快!跟他们说话就得绕!我跟你说,就能直接说我要给宗室做官了。跟他们说,就要说什么封建诸侯……啧!背得我头发都白了!”

公孙佳道:“本来就白了。”

延安郡王不满地咳嗽了两声,公孙佳一笑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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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郡王这儿跟外甥女谈妥了,第二天章硕就能坐起来了。政事堂赶齐了凑在他的面前,他的脸色非常不好,带着哭腔说:“难道是因为我不孝,果然遭了天谴么?要是因为我致命百姓受苦,我心何忍?这么大的因果,我承受不起,不如退位……”

钟源站了起来:“陛下何出此言?一定是因为生病了!”

政事堂更不能让他这么说,因为让章嶟退位的主力是他们!赵司翰、容逸等人马上举出来一些圣明君主在位的时候也有天灾的事儿,说:“上天不会因为他们是圣主明君而不降灾,他们能成为明君圣主,是因为他们度过了天灾。请陛下不要多疑,专心政务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