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佳当众拉了个男子手, 这个还能遮掩,她把人拽车上, 这要怎么糊弄过去?!
江平章愁得头发都要白了,回头一看吴选,行, 就你了!指示吴选:“你,好生侍奉狼主,教他礼仪!”他自己火烧火燎地联络各主人士去了!头一个就得跑去赵府!赵司翰,你夫人快点请出来吧!江平章无论是出身、资历都比公孙佳好看太多,然而在政事堂里他是个新丁, 资历没有公孙佳深, 不能在政事堂里对公孙佳开炮, 只能“功夫在戏外”。
同时,围观的又不止江平章一个人。什么跟着丞相一同出城的百九、僚属啦, 什么悄悄跟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啦——树上还挂着俩顽童,由于爬树技术不够娴熟,挂树枝上了,正等着人来救。又有许多京的小官小吏,乃至于商户货郎。
一个个看热闹都开心得不得了。
江平章只好当亲娘没有给他生一张脸皮, 硬撑着把狼主送进了四夷馆,将四夷馆大门一关,他自己却跑得飞快,向章熙汇报了一下“已将彼安排入四夷馆,安排教习、饮食等”,出宫就杀到了吴选的跟前。他要盯着吴选,一定要把这狼主的礼仪给教会喽!
吴选道:“那是一方枭雄,下官若是打扰了,不同流合污就是要坠入深渊,恐怕死无全尸。百依百顺,只怕连坠入深渊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被灭口啦。还请相公划下个道儿来,什么该奉承,什么不许的好。”
江平章诧异地看了看这个长相清俊、眼神妩媚的青年,哦!想起来了这是吴选。江平章道:“凡辱国格者不可为,其余,随他去!”
这是一国宰执的底气,也是大国的自信,吴选认真地说:“是。”
江平章吩咐完吴选,先冲回宫去向章熙汇报,接着就杀到了赵家去找赵司翰:憋开心啦!快去看看公孙佳吧!
赵司翰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两人绕了八句话,赵司翰才从江平章口得到了一个真相——公孙佳把元铮带回家去了。
赵司翰奇道:“元铮本就是她的事,带回去有何不妥?”
“牵着手!”江平章将重音落在了该落的地方,“还一起走!你竟说‘有何不妥’?”
赵司翰也挺无奈的,公孙佳,名义上是他的继女,然而从来不归他养更谈不上教导。对公孙佳指手划脚?嫌命太长吗?赵司翰从决定娶钟秀娥之前,就对这些事情有一个很清晰的判断了,那时候他爹赵司徒还在,说得就很明白:“不要想着‘教化’,教化何须迎娶?”
大家就是为了面子上能混得过去罢了,管教?想啥呢?
赵司翰打着太极把江平章给忽悠走了:“敌酋尚在,此时不宜生出是非来!”
江平章不得不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嘀咕一声:“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什么呢?”
赵司翰好脾气地说:“她不是一般的年轻人,你想想,她会时候失过计较?”江平章勉强同意了这个观点,仍然说:“大庭广众之下,有失体统!也不怕物议!”
赵司翰虽然也觉得公孙佳这事儿闹得有点不好看,仍是说:“狼主面前,她就是体统了,怕什么‘有失体统’?”将江平章说得哑口无言是。公孙佳甭是狗屎运还是什么,是这世上仅存的一个打赢过狼主的人,狼主来议和的时候你参她一本,是想干嘛呢?
江平章叹息道:“到底是个小娘子啊!你好好劝一劝吧,生父既逝,生母又不在面前护持,我等不能装作不知的。”
赵司翰正色道:“江公放心,我这便与夫人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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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章是相信赵司翰的,赵司翰的信用一直都很好,于是他跑去向章熙汇报今天的行程去了,留下赵司翰带着钟秀娥拼命的往公孙府去赶。
公孙佳要招赘,这事儿明眼儿一看既知,光天化日拉了个童养媳回府,就有点挑战底线了。钟秀娥在车上骂了好几句:“小元这个小王八蛋,他什么时候钻的空子?”、“小泼皮,敢打我女儿的主意了!”
夫妇二人到得公孙府,却见府外辐辏云集,钟家全家出动了——靖安大长公主打头,五个公主连同她们活着的驸马以及她们的儿子都被薅了过来。
为的就是一件事儿:心肝儿,你就看上他了?
元铮长得是不错,带出去也很有排面,公主们还挺喜欢他的,每次都赏他不少,从铠甲到兵器到钱帛。可那不是因为这货是守卫公孙佳的吗?她们是为了外孙女/外甥女/小姑子/呀!这跟招女婿不一样!后悔以前给元铮太多好脸色了。
五个公主站成一条弧线将元铮半包围,她们的丈夫、儿子拉起了第二道弧线。
公孙佳说:“今天大家都好闲!来喝茶吗?外婆那里贡茶不会比我的少呀!来人,上茶。”让公主们全家坐下喝茶,同时轻描淡写地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个位子让元铮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