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把公孙佳扔朝上来了。朱勋太不不放心了,提前就把长子朱罴提着耳朵提到了自己的面前,更是千叮万嘱:“可得看顾好你钟伯伯家的外孙女儿。”
朱罴可太知道这群男人的心理了。不就是“哎哟,妹妹来了,我们得护着”、等等“妹妹怎么比我们还猛?这不对!”、“妹妹,你考虑一下妹夫的感受”、“妹妹,有点女人的样子”之类的感受么?不是他瞧不起这群兄弟,而是兄弟里真有见识的都在前面排队了,绝不会沦落到这儿跟妹妹站一队的境地。更不用说,公孙佳其实算他侄女辈。
听了亲爹的话,他也是左耳朵出、右耳朵冒的。他是勋贵的第二代,与父亲的观感已有了些许的差别,他知道纪炳辉那一派、也就是他爹和他那些伯伯对立的那一派是有冲突的,但是到他和纪辉的子孙之间,立场已有了些许的缓和。
反正,只要能与公孙佳这里和平相处,就算是他的一大胜利了。朱罴也就不照着父亲的路线,而是按照自己的规则行动了,反正,只要公孙佳一辈子恣意,他朱罴就算完成任务。朱勋打破了局面,朱罴就给这位“侄女”带到了位置上——侯爵废物们排序第一。甚至没等钟家人。
至此,无论是朱勋还是公孙佳,他们都不知道朱罴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此时,这两个人还在听着朝上的……官样文章。
大朝会与小朝会是有区别的,大朝会一般有两种作用:一、决定特别重要的事务,显得上下一心,二、决定比特别重要的事务还重要的不能随便决定的事务,这是暗箱操作。这俩一般都预先定好了基调。小朝会里干货更多一些。
公孙佳还是头一回参与这样的朝会,朝会的内容固然重要,不过她已经通过外公、新认的翁翁赵司徒知晓了一些内情,对这表面的文章就不甚在意。经过与各方的协商,也认识到了各方对自己的期望——你得把开国功臣的势力拧成一股绳儿。
公孙佳接受到了这个讯号。自己的外公家是怎么都有回旋的余地的,难的是其他的功臣之家的纨绔们。这是一群大部分不大听得懂人话的叔叔伯伯哥哥们——并非夸张,实是因为这些从四十多岁到二十多岁的叔叔伯伯,文化课是提着耳朵到宫里听大儒讲课都听不明白的傻缺得占一半——她得设法至少让他们不拖后腿——把他们拢到一起,跟纪氏硬杠了。
至此,公孙佳才算是摸着了朝堂的门儿——是真的很乱。这该是她爹领的任务,现在她抢着扣自己头上了!就自讨苦吃!
公孙佳低眉顺眼,忍得颇为辛苦,听他们叽叽喳喳,说些乱七八糟屁都不通的道理,只管一言不发。大朝会这玩儿就不是每次都很重要,也不是每个人说话都有道理的,真正的要紧公务,小朝会就已经处理完了。再更秘密的事情,皇帝私下就安排好了,比如帮她袭爵。枉她小的时候还以为这大朝会有多么的厉害,其实是胡说八道的居多。
一时之间,公孙佳很是失望。又怕是自己浅薄,强忍着从头听到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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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听了半天的大朝堂的辩论,公孙佳算是明白了,今天听的这些,就屁用没有。
也不是说完全无用,可能一二百年后,兴许有事儿与此有关,但那都后话了。总之,也没有什么机密的事情,是非得在几百号人的面前摊开了讲的。
公孙佳可谓是目瞪口呆着看着散朝——因为胡人叩边的事儿朝上并非细节可以讨论——看着三品以下官员做鸟兽散,各去轮值——剩下太子等人与宰相之类讨论冬至的大祭。哪怕是这个讨论,也是有一群博学之士,比着历年的礼仪将大致的流程给准备好了,余下可以讨论的内容也只剩下鸡毛蒜皮。
公孙佳作为亲戚,本被安排去皇后宫里补眠的,此时心里只有一句话:我第一次上朝,就这么完了?
还真就这么完了,没有任何惊心动魄的事情,甚至连弹劾她的事儿都没有——都叫赵司徒给帮忙挡了,就这么让她过关了!公孙佳蓄满了力的拳头打到了棉花上,一丁点的效果也没有了,公孙佳往自己的车上一坐,气道:“这是晾着我呐?!!!”
单良个缺德鬼,从来只有他缺德别人的,没有别人缺德他的,听了公孙佳的遭遇之后也是气得两撇老鼠须都吹飞了起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单宇此时也不知道劝哪个好了,在她的心里,她这个新认的爹是天下智慧第一,她这个主子公孙佳就是天下第一,这俩都气着了,她有点慌。左看看,右看看,她恨不得把元铮这个时男时女的同学给薅了过来,一起商量个更加缺的办法,好解眼前之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