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娥道:“好!”知子莫若母,钟秀娥知道公孙佳对丁晞的评论是对的。
公孙佳续道:“第二,此事急不得!先定下来的虽然是这一件,但是现在要保密,绝不能泄漏出去。在此之前,还要安排几桩婚事。单拎出这一件事来,也未免太显眼了!咱们嘴上说纪炳辉蠢,扪心自问,他真的是个傻子吗?不,他看得出来。所以要缓缓的来。”
反应得最快的还是钟源,他说:“你的意思是说,要多定几桩亲事?”
“捆也不能只捆赵司徒一家,既然他们先动的手,那就多拖几家下水!”
钟保国道:“这……能行吗?”他还是老派的想法,他们跟那些所谓名门之间,有壁。
钟源道:“当然可以。”
照说,以他这次受到的挫折,很该消沉低落一阵子的。可人生偏偏不放过他,回来就遇到妻子早产生病,现在又是姑妈要嫁人,还有一个他一直想要照顾好的表妹,他把表妹给的精锐也带损失了三分之一。除此而外,他这一仗虽然打赢了,但是自家的精锐也损失近半。这是自己家。
东宫里,他已见过了岳父,太子正被燕王威胁着地位。钟源是受伤了,但是他为燕王断后是必须的,在这一点上燕王是没有过错的!而且燕王的战绩也是实打实的——钟源是燕王的下属,钟源的功劳理由应有燕王的一份儿。公孙家、钟源家的损耗换来了全歼突进之敌,这功劳也得挂燕王一份。燕王善后也做得有板有眼、事后的隐瞒,也有千般的理由,比如怕扰乱军心。
相比燕王,皇帝更恼火的是纪宸他们把敌军给漏了出来。
儿子与讨厌的人的儿子,皇帝要怪也是先怪纪宸。两人都有军功,既然纪宸还没被罚,就更没有道理罚纪宸了。
自家、岳父家统统出了问题,他还得扛着,压根没有功夫去悲春伤秋,演一出仰天长啸,对着关心的人发脾气的……疯人剧。
钟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公孙佳商议:“咱们家与别人家不同,我们是公主之子。”
这也是公孙佳考虑到的,旧族们对泥腿子是有芥蒂的,但是……对同为泥腿子出身的皇帝还是不太歧视的。钟家别的不好讲,公主是真的多,公主的子女也是真的不少。
公孙佳道:“哥哥看得清楚,怎么安排便不是我一个晚辈能够决定的了。我只说一条,一定要有娶有嫁!”
靖安长公主道:“不错,是这个道理。”
公孙佳道:“还得织网,不能只跟一家你来我往,要大家都拉到一块儿去。”
常安公主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这还用你说?你没见过我们乡下的时候是怎么定的转亲。”
公孙佳茫然,在紧张的时候还问:“转亲?”
常安公主道:“是乡下的说法。比如三家人家,头尾相连,你家的女儿嫁到我家去,我家的女儿嫁到他家去,他家的女儿又嫁到你家来。”
明白了,公孙佳点点头,仍然没忘了正事:“晚辈们的亲事要先定下来。”
如果是正当婚龄的青年男女之间的婚事,那就很正常了。来那么几件,先把几家关系捆一捆,拉近了,大家谁都不亏,最后再看钟秀娥的婚事是否可行。公孙佳承认,自己有私心。如果在青年们的婚姻正在进行的过程中,纪家垮了,或者被一个雷全劈死了,钟秀娥也就不用再嫁了。
钟源道:“不错。如此一来,你也好对府里的人有个说辞……”
这是一个过渡,让人们渐渐适应钟氏与旧族联姻,过一阵子,再提钟秀娥再嫁,或许能够更好接受一点。钟源还有一个想法,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公孙佳能够袭爵,则即使钟秀娥再嫁了,公孙佳也能立起来了。
钟家出什么人与对方什么人家结婚,这都是需要进一步沟通的。哪怕乡下说亲,亲说一家亲事,也得有几个来回。更何况如今这几大家族之间的交互婚姻,互相还得知道对方家族有什么人,如何分配才算最好。钟家还须与各家沟通。
公孙佳这里就只有钟秀娥一件事儿,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要先见一见司徒他们。”
钟保国问道:“为什么?”
“若我是赵司徒,一定会先见我,他要我入局的。我要见他和他的儿子。”
钟源道:“好。也不必立时就见,过两天。慢慢来,纪炳辉还没有把他们逼到上吊呢。”
公孙佳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来:“又是纪炳辉!哥,你还要给东宫一个说法的。燕王这么猖狂,咱们站在太子一边的,不得为太子拉些助力么?”
钟源也冷笑:“当然。”说法他们给出来了,太子妃信不信,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