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从容起身,夫妇二人移到坐榻上对坐,太子妃亲自给太子剥了枚橘子,一瓣一瓣的掰开放在碟子里。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湿巾边擦手边说:“今天,听到一件事儿。”
太子捏起一瓣橘子放进嘴里,含糊地问:“什么?”
太子妃轻声细语地说:“燕王家的大郎,近来总往烈侯府上去。”太子咀嚼的动作没停,抬眼看着她,等她的下文。太子妃又说:“说来也算沾亲带故,没道理叫人不来往,可是这……走动得也太频繁了。烈侯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我先前说过,如今这药王不比从前,要是还这样,打她主意的人怕是断不了的。”
太子道:“不过是妄想罢了。”
太子妃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说:“要真是这样也就罢了。今天,我使人往中宫那里送东西,回来说看到陛下召了药王过去。”
太子嚼完了橘子,示意不再吃了,说:“哦,阿爹想起来一些事,要找九儿以前的地图之类,让她送进宫来的。你不用担心这个,我看着呢。你若得闲,看看谢宫人吧,别再出乱子。”
太子妃道:“可是……容我说句冒犯的话,少男少女,万一……”
太子摆摆手:“怎么会?你想得太多啦。”
“那阿爹今天召见,设若问了什么……”
太子笑了:“阿爹的心,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变了的。你还是将心思多放在自己家里,阿昺长这么大了,后院还是乱糟糟的。”一句话就将太子妃的心思给钉在了章昺身上。章昺是她的立身之本,太子这话对章昺显是不太满意的,太子妃只得暂将心神收回,暗道一声娶妻不贤果然是祸根。
太子妃与太子二十几年夫妻,多少对太子有些了解。太子说出这话来,面上不显,心里已是不耐烦了,她便识趣地起身:“也好,我去看看那个孽障。”又低声吩咐宫人果子放一阵儿皮都干了,等会儿太子要是不吃,就换新鲜的送上来,说完这些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