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郡主笑了:“她稳得住,别人也能稳得住吗?这事儿还就是从大哥那里起来的。”
她是章昺的妹妹,对章昺的恶感没有那么浓,只是感叹:“可怜我那大哥哟,亲娘身上没一点活儿味人儿,媳妇儿又……那娶的那叫什么妻子?”
章昺成年之后娶妻,太子有意让他娶钟保国与湖阳公主的女儿钟氏,但是太子妃不同意,希望章昺与纪家亲上做亲。到底是太子妃在这些事情上手段更高一些,反正最后湖阳公主也不乐意,太子妃给儿子提供了两个候选人:一、太子妃哥哥的女儿纪氏,二、太子妃姐姐的女儿吕氏。
章昺就在这两个人里选了性情更活泼一点的表妹吕氏。用延福郡主的话说就是:“我想大哥也不想进了洞房发现床上坐着一个娘。”
公孙佳听延福郡主这跑题跑到天外了,忍不住目视钟源,钟源咳嗽一声:“你听下去就知道了,这是有渊源的。”
延福郡主道:“别嫌烦,这些话真的有用。”
公孙佳道:“我不是觉得麻烦,是觉得这不挺好吗?”
“好什么呀?”延福郡主又笑了,“娶回来之后,我那个嫂嫂,成天学她姨妈!”
“呃……倒也合皇家媳妇的要求,太子妃这些年不也被人交口称赞吗?东宫要的就是稳。”公孙佳说了句客观的话。
延福郡主撇撇嘴,一脸的嘲讽:“可她本性不是这样呀,那一位有个儿子守着就可以了,她还年轻啊,何况阿爹是什么样的正人君子,我那大哥总归……呃,你意会、意会哈。不跟你小姑娘说这个。”
公孙佳心道,今天单先生说的比你这个露骨得多了。
延福郡主说:“大哥有个心头好,吴宫人。我那个嫂嫂,这不就忍不了吗?”
钟源补充了一句:“那本弹章,可能要引出大事来。”
公孙佳“啊”了一声:“广安王妃的母亲,也是乐平侯的女儿!”
延福郡主道:“是啊,那一位能稳得住,只当这‘教女无方’不是说她,我那嫂嫂一想到自己亲娘也被连累上了,能不气么?她也是为了搅了大哥与吴宫人的好事,也是为了她的母亲,也是忍了这么些年心里有气,非要大哥出头,大哥不愿意,这就打起来了。”
钟秀娥道:“这就更不对了!你别是听了谣言,叫人给坑了吧?广安王妃,别说她本性怎么样,她婆婆能由着她上天?我不信,你们也要小心。姓纪的一家子可精着呢!又精又坏!”
延福郡主道:“姑母,是真的!我今天见着大哥了,都破相了。良娣跟我说,那位嫂嫂先是打吴宫人,大哥护着吴宫人,她连大哥一起打了,脸都抓破了!这还了得?大哥给了她两巴掌,她就开始骂。说大哥好色无厌,德行有亏。那一位听着不像话出来说她,她骂完大哥……还骂上了那一位,哎哟,那一位呀!阿翁和阿爹都没骂过,她敢!可不是疯了吗?
最后,她还说咱们章家对老婆都不好,就会宠小老婆,连阿爹脸上都挂不住了。你们说,这是不是疯了?是不是要防着她再发疯?那什么弹章说的事儿,跟你有点儿关系,要不要防着她迁怒?
阿爹让她和大哥都闭门思过,将吴宫人交给良娣照看,良娣本来好好的,摊上这个差使,也是倒霉。”
太子妃什么都能忍,夺她的权、让她不体面就不行,弄得王良娣也不好做人,今天把养女叫到东宫去诉苦。
公孙佳道:“这广安王妃不是关起来了吗?外公又怕什么?”
“还要向天下展示皇家四世同堂呢,万一放出来,又或者有什么别的事。别人遇到她还能跑,你跑得过吗?你在外面能带着护卫,宫里也行?她装了这几年,这不也破功了吗?万一再有个咱们不知道的人也疯了呢?小心没有过头的。反正,当心!”
公孙佳道:“这个吴宫人又是什么来历?”
“这事真不怪她,她不是那种妖媚祸水。前朝名门之后,就是她爹太蠢,死抱着前朝,这不,抄家、杀头、贬籍、没入掖庭,全家都完了。她还是那一位亲自选的,知书达理又温顺体贴。我大哥面前,你不要说她的坏话啊。”
“知道了,我等闲也见不着广安王呀。”公孙佳嘴上说着,心里却不由想起单良之前的那番话,真是绝了,这么快就合上了。广安王家这一场事儿,还真就是从“情”字上来。太子妃千般算计,背后儿子被吴氏给偷了,反手把儿媳妇给气傻了。有趣~
延福郡主八卦完了自己的仇家,心满意足:“那就好了,我们也得回去了。小心啊。”
公孙佳问钟源:“就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