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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了二十四年,这二十四年,她从长州到京城,到畅春园,到热河,到外八寺,到木兰围场。

人世间的大好时节,大好风光,一幕一幕全部印入心间。

是皇帝展开了她的人生和眼界,而她也治愈了皇帝情感上的旧伤。

贺庞爱她,没有章法和道理,笨得时常令人发笑。

而她对贺庞的爱,则是深流的静水,不带丝毫嫔妃对君王的畏惧和倚赖。

没错,她早就不怕他了,如今,她想长长久久地陪着他,支撑他,想给他孩子,想他和他的家族枝繁叶茂。想他的江山无战乱,无天灾,人心归一。

想他这一生功德圆满,再也不要经历生离和死别……

想着,意识便舒展开来,不再集中于身体。

她索性甚至坦然地打开周身的知觉,任凭疼痛侵袭。

虽疼,但那助产的药毕竟起了效力。

不多时,伴着一声婴儿的啼哭,所有的疼痛瞬间潮退,她的耳中,突然尖锐地响了一声。接着周身的力气一下子全部被抽离,腰背一塌,沉沉地瘫跌在榻上。

“主儿,是个小阿哥啊……主儿,您给皇上生了个小阿哥……主儿……主儿……周太医……太医,主儿见大红……”

后面的声音,在王疏月耳中逐渐模糊了起来。意识渐渐从脑子里退出,再她彻底堕入混沌之前,她隐约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喝斥,从紧闭的锦枝窗外传来:“王疏月,朕让你好好活着,你是不是听不懂!”

他来了。

哈……那个他啊,真是个憨呆子。

大多数的人,还是会记住一个人纯粹的好。

王疏月生产后,翊坤宫的宫人虽个个都精疲力尽,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歇着。尽心竭力地张罗伺候。大阿哥下学后,也在偏殿为王疏月写经,就连婉贵人也亲自跪了钦安殿,替王疏月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