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洞庭道:“太后,万岁爷的心病,是在于当年不知自己下旨贬废了公主,又一直受梁有善蒙蔽,说公主在青州被宋大人折磨至死了。这才仇视太后,也恨宋大人。这几年,让梁有善哄着在内廷玩乐,虽然年岁不大,却亏损身子得很,我和李娥是半分实在话都说不上。但是,要能趁大婚典仪,寻个机会让殿下见一面万岁爷,一切就都解开了。”
纪姜看了一眼黄洞庭,他的伤未痊愈,站立的姿势稍稍有些别扭。
“你伤好了吗?”
黄洞庭忙立直身子。
“哟,哪里配殿下关心。大好了。”
纪姜笑了笑,“我知道,你和李娥一心为了万岁爷,为了我,但也要护好自己,若你们都入不了文华殿,那才是真的完了。”
“是是,奴才们知道分寸。以后啊……没有殿下和太后娘娘的话,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纪姜点了点头。
太后望着纪姜,女人活到纪姜这个年岁,也算不得多年轻,但她那双眼睛中还是辉映着动人的光芒,哪怕身上堆的是朴素的衣缎,粉黛也施得寡淡,却反而将她身为公主的那份清冷掩下,多捧处三分暖意来。
“哀家听陈大人说,宋简在朝政上算是尽心尽力……”
纪姜肩头一动:“母后想和我说什么吗?”
“没有,母后知道你心里的伤,在大齐的政坛,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立足,姜儿,你比母后聪慧,也比母后眼睛清明,你能在关键时候救下顾仲濂的性命,稳住朝局,但你和母后一样,都只能避在这遮雪帘后面,看着那些男人们在雪里扑滚。这是我们女人的宿命,但也是福气……”
她似乎觉得自己说得不清明,握住纪姜的手,又跟来一句:“你知道,母后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