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公孙策便一直关在屋中看账本,连饭食也是叫人送到房中用的。
沈家旧宅季扶风已带人查封,又陆陆续续收集了几日的线索,无非就是说沈家遭灭门,定是商场上有人眼红之类的废话。
这日天气正好,阳光不烈亦不冷,照得人暖洋洋的。尘湘搂着被子翻了个身,辗转了几次又爬起来,顶着一头散发坐到桌前。
自醒来之后,公孙策暗中就命人不许在她房里设铜镜,多多少少她也猜中了些,便打了些干净水,待水面平静之后凑上去瞧。
一道鲜红的疤痕从耳根直到锁骨,醒目又明显,幸而比较柔和,不怎么吓人。
“哐当”一声响,门口的丁宁一脸惊慌地看着她,手里的茶杯打碎在地。
“小……小姐。”
尘湘无奈地皱起眉来:“至于搞成这样么?”
丁宁扭扭捏捏不敢进来,两手揪着衣摆,垂头不看她:“都怪丁宁不好,害得小姐……”
“你没什么不好。”尘湘摇了摇头,指着她脖颈上缠着的一圈白布,“亏得你命大,剑没割破喉咙。”
丁宁犹豫着在原地,小心拿眼神儿打量她:“横竖公孙少爷也看不见……况且,他也不介意这些。”
“哎。”尘湘说不出话来,只得哀哀叹了口气。
丁宁见她心情不佳,忙笑着岔开话题:“小姐啊,你该高兴才是。险些你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要不是公孙少爷没日没夜给你扎针,只怕你醒来都瞧不到我了。虽说脖子上是有块疤,但好歹保住了眼睛,这样想,也不是划算了很多么?”
“要是可以。”她忽然抬起头,“我倒宁愿用这块疤去换他的眼睛。”
出门的时候,刚才用了午膳,公孙策午睡的习惯,尘湘趁机偷偷溜回房里,寻了件深色的衣衫,仔细盘起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