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早晨的风还是带了些许的凉意,加之梅林之中密密集集,吹的风也是清冷幽寒。微温的阳光细洒下来,只落在外层的叶子上,覆盖了那席柔暖。透过缝隙的斑驳铺满小道,走在上面,除了阴森却再感觉不到别的。
走了不知多久,鼻中似乎嗅到了血腥味,公孙策刚欲开口问,就听得不远处的孙师爷又是急又是喜地小跑过来。
“哎呀公子——可算是等着你了。适才派人去府上寻你,谁知家丁说你一早就出去了,这仵作害病在家还未出工,喊上一个,又是才干这一行没多久的……”
公孙策摆摆手,点头示意:“我尽力而为。……秋禾,带我过去。”
“是。”
虽说死尸不是第一次见了,但这般骇人的尘湘还是由不得在心里小小“咯噔”了一下。要挤过人群往里看她还是有些不敢,就一缝隙瞧去,见得一地都是血,目光再往上移一点时,顿时愣得她险些叫出声来。竟没料到,宋升九的头都被砸得稀烂了,一张脸已然看不出本色来。
周遭围着的几个捕快面部僵硬,想是也被这景象吃了一惊。
秋禾扶着他的臂膀,摸索到一个石凳坐了下来,此时蹲在一旁的仵作才哆哆嗦嗦站起来。
“公、公孙公子。”
听着声音,这人年纪尚轻。
公孙策微微颔首:“你是仵作?”
那人吞了吞口水,抖着声道:“是、是小人……”
“死者死因是什么?”他一面问,一面探手欲碰宋升九的尸身。
“回、回公子,是利器撞破头而死。”
“哦?”不知是疑惑还是肯定,公孙策仅吐了一个字。
见他半天未触及到尸体,秋禾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拉着他的手盖在了宋升九烂的不成样子的脑门上。随后四处望了望,小声对他道:
“公子,在你左手边有座笑佛的石像,石像右上全是血,宋公子的头就是在这儿磕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