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過,江似月是否知道自己的存在,現在看來,果然是知道的,而且還迫不及待地跑來挑釁她了。

江似月是故意的,她沒有正大光明地跑到兩人麵前,而是用這種方法把人叫走,讓謝南園不得不麵對這個殘酷的現實:在她和江似月之間,陸開顏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一瞬間,明明身處寬闊的街道,謝南園卻有種在密封房間裡的窒悶感。

在從前的很多年裡,這種感覺一直籠罩著她,如影隨形。離開那座城市之後,她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掙脫了從前的一切,不會再被那些人和事所影響,可以開始迎接新的生活。

可是原來,一切都隻是她的錯覺。頭頂上的陰影依舊還在,那種仿佛被人掐著脖子的窒息感也始終沒有徹底消失。

她並不怕江似月,從初中以後,她就徹底丟掉了逆來順受的性子。這麼多年來,她成績比江似月好,吵架比江似月厲害,根本不會被對方欺負。可是每次麵對江似月,謝南園還是會有種自己輸了的錯覺。因為江似月有人偏袒,卻沒有人會站在她這一邊。

現在……好像也沒什麼變化。

謝南園覺得自己好像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不斷地下墜,喘不過氣也看不見光。

但是這一次,她沒有讓自己沉湎在這樣的情緒之中。那雙黑闐闐的眸子重新恢複了神采,但這一次,裡麵填滿的卻是徹骨的冷意。

有的時候,放棄隻是一瞬間的事。沒有驚心動魄、沒有天崩地裂,作為成年人,她已經沒有資格,也無法再為感情的事歇斯底裡。但她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而是會用自己的方式來應對。

隊伍排到儘頭,輪到謝南園點單。她沒有看掛在店鋪牆上的單子,直接道,“一杯滿杯檸檬水,一杯岩鹽芝士厚可可加小芋圓加芝士去冰五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