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和魏惊鸿都有些为程温不值,程温本人却并不介意,只望向阮玉手中的结,内敛一笑:“不费功夫,喜欢就好。”
下午散学,便是一月一次的朔望。姜颜换了衣物,拿了藏在床头案几下的锦盒,匆匆前去监丞处领了出门的木牌。
她早与苻离约好了,今日在秦淮河边的画桥旁见面,一同去泛舟采莲的。
来到桥边,恰是酉时。
艳丽的夕阳铺天盖地洒来,将整个应天府笼罩在一片光影交错的金红之中。画舫的桨划破水波,浮光跃金,惊起水鸟无数,空气中氤氲着醉人的荷叶清香,深吸一口,能荡尽胸中浊气。
姜颜在桥边柳树下等了许久,直到夕阳滚落山头,游船的人都尽兴而归,直到晚风微凉,画桥人烟渐渐稀少空荡,身后才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她抱着锦盒回身,隔着绵绵的柳条望见一身戎装的英俊少年翻身下马。他甚至来不及拴马缰绳便大步过来,一把将姜颜拥入怀中,低哑的嗓音歉疚道:“抱歉,镇抚司出了点意外,来晚了。”
听到耳畔他喘息不匀的嗓音,感受到他蓬勃的心跳,姜颜那一点久等不至的无聊也烟消云散,只拍了拍苻离的后背,漫不经心一笑:“无碍无碍。我在桥头看了一场很美的日落,如王子安所说‘落霞与孤鹜齐飞’那般,只可惜烟波浩渺、浮光跃金,你却不在身旁。”
苻离无言,只是深吸一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晚风拂动柳梢,夕阳完全湮没在山峦之后,水波荡漾,渔歌唱晚。不知过了多久,姜颜挣开苻离的怀抱,将手中的锦盒递给苻离,灵动一笑:“送你的。”
苻离疑惑接过,打开锦盒一看,里头却是躺着一对牛皮嵌玄铁的护腕,纹路古朴清晰,颇有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