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假日或特殊情况,国子监学生是不得出门的,但苻离却像变戏法似的每日给姜颜送些吃食,有时是糕点,有时是甜汤,有时是肉脯果干,一日一个样。更奇怪的是,无论姜颜来得有多早,吃食总会提前备好放在她的案几上,弄得她连个当面回绝的机会都没有。
姜颜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苻离,仿佛许久的平衡被打破,一下坠入一个陌生的境地,令她无所适从。
又过了一日,姜颜实在按捺不住了,特地卯时天还未亮时便悄悄披衣起床,粗略地梳整一番溜出门去。此时月亮还未完全落山,空气中带着微微的花香和露水的潮湿味儿,借着稀薄黯淡的晨光,姜颜摸到了平时讲学的学馆内。
廊下的琉璃灯光影阑珊,透过昏黄的光线看去,苻离果然已经穿戴整齐入了座位,正弯腰将一碗不知名的吃食放在她案几上。大概是察觉到她这几日的为难,怕被别人看见给她惹来非议,这才趁众人还未起床之际送吃的来。
也不知这些东西时从何而来的,专挑她喜欢的送。
一岔神,姜颜不经意间吸了冷气,忍不住握拳抵住嘴唇轻咳一声。
就这么一咳嗽的功夫,苻离察觉到了她的存在,直起身来,视线透过雕花镂空的窗棂与姜颜对视,问:“怎么起得这般早?”
“彼此彼此。”被发现了,姜颜背着手踱进门,眼睛瞄了一眼案几上放着的瓷碗,舔了舔唇,而后强行调开视线道,“都说了不用送这些,我很困扰的。”
“为何?”没想到她会说‘困扰’二字,苻离流露出些许讶异,“若是不喜欢这些,可以换别的。”
“并非口味的问题。”姜颜旋身坐在案几后,望着桌上那碗新鲜应季的糖水枇杷,想了一会儿措辞才道,“苻大公子,你是知道我的打算的。不觉得我们此时谈情说爱,未免过早了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