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点赌气性质,重重拍了下控制台,争的一声,生命之石从制取机器里弹出来,落在她手里。
“给!”她恶狠狠地道。
黄泉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生气,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拿过生命之石握了握拳,就又没有了。
看着他再次摊开的手掌,余佳忽然有种狠咬一口的冲动。
随着一块块生命之石在黄泉手中消失,余佳的眼神似乎变得越来越危险。
黄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犹豫一下之后,还是再一次伸手。这次余佳没有客气,捧起黄泉的手就是一口!
黄泉当场怔住,哪怕余佳翻脸,出手偷袭,都不会让他如此吃惊。
震惊之下,他总算没有条件反射地出手反击,还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控制好身体,即不能被咬伤,也不能反弹过度,伤到了她的一口白牙。
余佳见咬不动黄泉的手,竟发了狠,开始磨牙,甚至还甩了甩头。
黄泉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她的头,问:“究竟怎么了?”
余佳终于松口,却抓住黄泉的手不放。她没有看黄泉,而是将视线转到一边,说“我从记事的时候起,就一直在重复着那个梦,每当阖上眼睛,它就会出现。对我来说,白天是一个世界,晚上又是一个世界。你知道,梦中的世界有多绝望,可是那个绝望之地一直有你。对我来说,你就是陪伴着我长大的那个人,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眼睛微微发红,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在树的另一侧,还有庇护所的四名值勤战士。他们虽然视线阻隔,听不到也看不到,然而万一有哪个不开眼的探头过来看一眼,余佳可就要杀人了。
那个梦境,也同样困扰了黄泉很多年。但是他常年征战,沉睡又大部分是在休眠舱中度过,重复的次数不算太多。
然而梦境中的绝望,却深深刻印在他心底。那是黄泉从不会提起的恐惧,也是他一生中极少的恐惧之一。
单一的色调,扭曲的万物,毫无生机的寒冷,宛若置身虚空孤岛的孤寂,实是无法抵御。与死亡相比,孤独才是更大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