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就在里面,双月在房檐上潜伏,拜月压低声说:“到了子时,这一批人会被换掉,要换过来的人就在西厢房那边待命,他们临近子时才过来,我们要赶在他们过来之前,趁着现在这批人倦怠时下手。”祭月点点头,两个人一直潜伏到临近子时,祭月看清地形和和尚所站的位置,盘算好了先后顺序。

一共10个人,按照他们的位置和风向,祭月提前下去,将迷药打开,顺着风向,迷药飘散。很快,10个和尚,身形开始打晃,可只是打晃不见倒下,是不是药量不够?祭月再次打开瓶盖,这次,和尚一个一个倒下去了。拜月轻手轻脚下来,探手试了试他们的呼吸,让祭月守在外头,她推门进去。

刚推开门,嗖嗖嗖,连续几声,拜月暗叫不好,连忙闪身躲避开,同时伸手抓握住其中一枚正射向她心口的银针,还没有握牢,那银针便迅速消失。拜月眉头皱起,这什么障眼法?祭月担心地跑过来,抓着拜月的手心,发现她的手心开始变黑,“拜月,你中毒了!”拜月这才看见,难道银针进入到身体里去了?拜月的身体开始发麻,大脑嗡嗡作响,腿发软,下意识抱住祭月,低声说了句,“我,不行了。”

夜间行动不顺,祭月不敢贸然再进去,抱着拜月回到宫里,公孙梦未还没有歇下。祭月连夜进来禀报,怀中的拜月印堂也开始发黑,祭月吓得哭了,“皇上,拜月会不会死啊?”

“你别哭,立刻去找胡太医,别闹出动静来,悄悄地去。”公孙梦未压低声音,祭月跌跌撞撞跑出去。听见声响,花朝也醒了,在里面问:“皇上,怎么了?”

“无事,你睡着吧。”公孙梦未高声说,说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是拜月出了事。”花朝很快穿戴好出来,一瞧,当场有些愣住,公孙梦未注意到,却还不动声色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

花朝咬着下唇,不可能是突然,拜月中的毒,是西域特制的梅花银针毒,拜月是去了哪里?招惹了谁?

“花朝,你懂这些吗?”公孙梦未突然发声问,“拜月一向是我的心腹,我不希望她有事。”花朝直直盯着拜月,如果她不救,拜月肯定会死,这种梅花针,其实,也只有三个人能解,荣亲王,使者,还有她。可她要救吗?花朝的失神,已经说明了什么,公孙梦未一语双关地说:“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拜月并无害人之心,而我因着信任也无防人之意,花朝。”

花朝听到这句话,突然有种预感,公孙梦未似乎是看透了她,却没有拆穿她,更没有杀死她。花朝握紧拳头,紧了松,松了紧,银针几次在她手里成形,最后,都没有发出去,而是低声说:“皇上信得过花朝,奴婢愿意试试。”幸好不是正中心口,许是还有得救。

胡太医过来时,拜月被抬进屏风里面,公孙梦未拦住她们,“你给朕把把脉,朕觉得不适。”胡太医一愣,嗯?不是说拜月大人病了吗?胡太医给公孙梦未把把脉,正常得不像话,“皇上龙体安康,并无异样。”胡太医一本正经地回答,心底吐槽:皇上,这大半夜的,您是在戏弄老身吗?祭月还红着眼睛,不明情况,没敢贸然说甚么。自从经历之前的事后,祭月明显变了不少,除在拜月面前,她的话很少。

“那好,胡太医,你先行回去吧。”公孙梦未料定,花朝应该可以治好拜月,胡太医颠颠地回去了。祭月手足无措,拜月去哪里了?公孙梦未招招手,祭月跑过来,眼底又有了泪水,公孙梦未压低声音说:“花朝在救治拜月,别担心。”

祭月怎么可能不担心,不能进去查看,只能来回走动,好不容易,花朝从里面出来,手背在身后,施礼说:“皇上,可以把人抬回去,应该没事了。”公孙梦未示意祭月把人抱回去,等祭月泪水连连离开,公孙梦未伸手,抓住花朝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花朝力气太小,挡不过,手被拽到前面,即使手心紧握,血迹也正溢出来,“需要用你的血吗?”

花朝低着头,轻轻地点点头,公孙梦未脸色严峻,拉花朝进了寝房,给她包扎,边说:“花朝,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是有些事,只有说出来,我才能帮你。”

不可能的,没人能帮得了她,她的命,她的一切都是荣亲王给的,她今天做了这种事,是不是等于一种背叛?荣亲王很快就会知道的吧?花朝垂下眼眸,罢了,知道便知道,死便死,她真的无法下手杀死公孙梦未。

一夜无话,翌日,公孙梦未早朝时,荣亲王献上了祝寿图,“微臣昨日便画好了,但时辰太晚,微臣便没有送过来,还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