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特意来请安的么?”萧太后怎么会没注意到公孙梦未沉着的脸色,“哀家正想着皇上,皇上就来了。不过,皇上这般气冲冲地来找哀家,不知所为何事?”话语最后,颇有挑理的意味。

“儿臣给母后请安。”公孙梦未压下躁意,略微施礼,萧太后这才露出笑脸,“皇上快坐,哀家正好传早膳。”

“母后,儿臣过来是想问,母后今儿一早去儿臣的寝宫可有要事?”

“啊……没有。”萧太后拉长调子回答,公孙梦未本就心急,干脆直接问:“母后,她人呢?”

“谁?”萧太后故意问道,公孙梦未阴沉的脸色,“花千凝。”

“哦,皇上原是在说那个刁奴。”萧太后缓声道,“性子太刁蛮,哀家管教几日再让她去服侍皇上。”

“母后,不必了。”公孙梦未不打算让步,萧太后是她亲娘,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的心狠手辣,“原本儿臣就是要亲自管教的,奈何母后先一步下了旨,儿臣不想拂了母后的好意。现在看来,还是儿臣亲力亲为的好。”原本想着让桂嬷嬷管教几日,但桂嬷嬷也是母后的人,公孙梦未仍是不放心。

“皇上日理万机,还有闲情管教奴才?”萧太后挑眉。

“是,儿臣对她很有兴趣,还望母后看在儿臣的面上,不要轻易对她下手。”公孙梦未干脆把话挑明,要不然真怕母后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做出伤害花千凝的事来。

萧太后神情复杂,深深地看了一眼公孙梦未,摆出笑脸,“罢了罢了,皇上既是这般说了,哀家今日便放她一马。”

“谢母后。”

“不过,皇上亲自管教实在不妥。”萧太后话语一转,“哀家不管教,且让桂嬷嬷继续管教好了。”

公孙梦未唇角动了动,萧太后继续说:“皇上,请以国事为重,贪玩也该有个限度。”

不等公孙梦未回答,“来人,把花千凝送回清心斋。”萧太后命令道。

公孙梦未纵使心急如焚,还是陪着萧太后用了早膳才摆驾清心斋。桂嬷嬷出来接驾,公孙梦未脑海里始终忘不掉花千凝白皙的肌肤一片青紫,看着着实让人心疼,望了望跪在地上的桂嬷嬷,公孙梦未冷声说道:“桂嬷嬷,花千凝是朕的人,莫要仗着伺候过朕几天就无法无天,她若是有任何差池,朕饶不了你们。”

公孙梦未拂袖进了清心斋,桂嬷嬷摸了摸额头,被吓出了汗,终于察觉出问题来了,暗自嘀咕:“那花千凝当真只是奴才么?”

“要不然是什么?”一旁的嬷嬷也不解,桂嬷嬷狐疑地摇摇头,让嬷嬷和丫鬟伺候皇上,她去回太后的命,把公孙梦未驾临清心斋,还有那危言一并说了。萧太后不仅脸色凝重,连心底都是阴郁一片。公孙梦未鲜少对什么伤上心,在对待花千凝的事上,公孙梦未的反应太异常,也太明显。到底是个祸害,当初就不该留下她,萧太后突然生出悔意,不该一时为了公孙梦未欢心就纵容了她。

花千凝被掌嘴小脸红肿,身上还没有消去的青紫加深,整个人虚弱地倚在墙角,听见脚步声,她想睁开眼却眼皮发沉。公孙梦未疼惜之余又有些来气,这人怎么就不懂服软,在她面前无礼也就罢了,她不会计较,问题是到了太后面前,装装样子都不会么?

翠儿不知道皇上来了清心斋,听闻花千凝再次被责罚,心里只道这姑娘也太死心眼,自从进宫就开始受罚。起初不能接受身份转变闹闹也是正常的,问题是,这都过了些许时日,这姑娘愈演愈烈,都闹到太后跟前。太后,远比皇上要恐怖,翠儿都知道这件事,看看那桂嬷嬷都明白了,真不明白,那姑娘明明看起来冰雪聪明,怎么看不透这点事。

翠儿急匆匆闯进来,才注意到房里有人,公孙梦未正打量这间阴冷潮湿昏暗无光的偏房,心里的火气已是压制不住,“把桂嬷嬷给朕叫来!”

翠儿吓了一跳,她忙说是,就跑出去了,她本来是要看花千凝的,跑出去老远才想起这回事。桂嬷嬷还在昆泰宫,翠儿寻了一圈自然是没寻到,其他老嬷嬷过来回话,“太后宣了桂嬷嬷。”

这种谎话太过于明显,公孙梦未火气正无处发泄,这些个狗奴才老嬷嬷,都是倚老卖老,怒声道:“还敢撒谎!朕刚从昆泰宫回来!”

老嬷嬷忙跪下认错,只说确实是太后宣了桂嬷嬷,公孙梦未哪里容得她们一直撒谎,“给我拖出去,杖刑二十。”

清心斋里顿时传来惨叫声,公孙梦未还是火气未消,平儿察言观色半天,这时突然站出来跪下说:“皇上,奴婢房里有药酒,现下想取来给千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