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昔年一动不动,任凭嘴角的血往下流,疼么?自然是疼的,不过,再疼她也不会躲。左父压着怒气冲冲命令:“你们赶紧给我分开,明天我立刻找合适的结婚对象,你马上给我结婚!”
“对不起,我不会结婚。”左昔年一字一顿地回答,嘴巴疼得不行,左母在一旁低声劝和,“你这会逞强做什么,听你父亲说就是了。”
“打死也不结婚?”左父是真急了,左昔年这一刻,就是不想认输,凭什么真心喜欢的人就要藏着掖着?左昔年一向都是有脾气的人,推开给她擦血的左母,冷声说:“对!打死也不结婚!”
“d,老子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左父抄过来一旁的拐杖,挥舞起来真的就要打下去,左母忙过去拦着,嘴里喊着:“年年,快躲开啊!”
“咣!”推搡之间,左父原本要打在左昔年身上的木棍直接打在了头上,这一声闷响下来,随后又是咣当一声,左昔年的身体栽歪下去,脑袋又重重地磕向了地板。
世界,安静了,左昔年的眼睛被血盖住,她仿佛看见了沈依依的笑意,但那笑脸越来越远,左昔年想伸手去抓住沈依依,嘴里呢喃着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许你走……终于,还是走了,小一,我好疼,你过来疼疼我,左昔年眼角的泪全部被血盖住。
左母疯了一般,猛地推开左父,嚎啕大哭,“你还是人么?这样打自己的孩子,连畜生都不如!”左父也惊住了,他只是太生气,想吓唬孩子的……救护车把左昔年拉走了,地板上的血迹跟凶案现场有一拼。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顾宁凝更是自责的自杀,只是手腕只割破一点,她太疼就下不了手,那样重棍之下打在头上,一定疼死了。
左锦之回来的时候,眼睛是红肿的,看样子是哭过了,和左父单独谈话时,左锦之硬生生地说:“爸,不管年年最后怎么样,我请你不要再管她的事,你没有资格。”
左父生气,但是他没有说话,他一共就这两个命根子,伤了一个,他还能再伤另外一个么?左父仍是流下泪,捂着眼睛说,“你以为我想这样?她是我的女儿,我……”那是他最爱的女儿,他希望她能幸福一辈子的。
“你还认为她是你的女儿!”左锦之大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就是你对亲生女儿的方式,拿棍子打她的头,扇她巴掌,年年做错了什么?我告诉你,她唯一的错,就是生在左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这张皮!”左锦之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蹦,他使劲儿按压,苦笑着说:“是我不好,是我自私,我恨这张皮,所以我和家里签订契约,说干到35岁就离开左氏,而年年太心软,她说不忍心你一个人操劳,也只有她这么傻才会接国内的烂摊子,你没看看左氏其他的人都躲在国外不肯回来么?”
左父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他的儿子,但是,却让他这样陌生,原来,他这个父亲,在孩子眼里是这样的;原来,左氏其他人是不愿留在国内;原来,左昔年这个女儿才是最体贴他的……怎么这样好的女儿,会去喜欢一个女人?左父的悲痛无人能解,他不是不爱左昔年,他的女儿他最疼,可疼到最后,却仍是逆着他,那满满的心伤谁又能懂,左父泪水掉下里,人也昏了过去。
左父醒来时,第一反应就是要去看左昔年,左母按住他,黑着脸说:“还想去哪,一把老骨头,不折腾死她不算完么?”左母说着,眼圈泛红,“一个家就要散了,姓左的,你要不想过,干脆离婚。”
“年年怎么样了?”左父只是挂念左昔年,想着左母误会他了,不提左昔年还好,一提年年左母眼泪直接落下来,“现在还是昏迷不醒,我求你,你别再管着她了,她活到今天,什么事情不是顺着你来,左氏那么大的烂摊子,你让她接,她二话不说……”左母已经说不下去了,那么漂亮的女儿说昏迷就昏迷了,而且医生说就算醒来失忆的可能太大……左母的心,真的是彻底碎了。
“那个孩子你见过了么?左父没有再吵着要去看左昔年,左母抹泪,带着极大的怒意说:“我见过!怎么?你还要连那个孩子一起打死么?”
“不是……我是想着,她照顾年年,会不会……”左父心中仍是接受不了自己女儿喜欢女人这件事,但是比起失去女儿,其他的真的不重要了。左母起身给左父削苹果,眼泪不时落在那苹果之上,左父看得又是一阵心酸,左母抽泣着说:“那个孩子对年年肯定是真心的……她现在寸步不离在年年旁边,只愿她真的能唤醒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