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卿阙将凤卿丞抱回到琅琊阁时,见银琅琊门板紧闭,想着她该是去歇息了,心里多少安慰些。凤卿丞被安置在床上,龙卿阙烧水,准备给凤卿丞沐浴,到了一楼,琉璃的房门大敞而开,龙卿阙走进去,琉璃并不在。龙卿阙烧水时,想到了近日来连续发生的事,她心焦,银琅琊中毒,琉璃失踪,凤儿又是这般模样……但龙卿阙知道,更可怕定是在后头。八月十五还没到,那天到了,也许她都会疼痛难忍,原指望银琅琊可在那夜帮忙照看,现在指望不上了。龙卿阙更深的心底,有歉意,因着她和凤卿丞,琉璃,银琅琊才会被拖下水。现下的情况,除了八月十五让她担忧,更大的隐患在于华清师,华叁,华贰先后死去都和凤卿丞脱不开关系,华清师的小人之心,更不知道会做出甚么事来。
龙卿阙放开了思绪,竟没有想到一个人是可以和她并肩作战的,正当她这么想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她可以,就是那个叫魑魅殿的主人,神曦。
现下,龙卿阙再心焦也只能留在琅琊阁,守住凤卿丞才是最重要的。龙卿阙将凤卿丞的衣衫解开时,才发现凤卿丞身子上的伤痕更多,更重,有的地方已是青紫颜色。将人小心翼翼翻过来,凤卿丞光裸肩背处的祥云凤冠很扎眼,待衣衫全部褪下后,龙卿阙终于在凤卿丞的脚踝处看到了那金色翎羽,暗黑之处并不显眼,这会在跳动的烛光下,金色翎羽如鬼魅般妖娆,艳丽,夺目。
换了以往,羞涩的凤卿丞裸身于她眼前,龙卿阙必会心思细痒,渴望亲近,此刻,全然变成了疼惜。凤卿丞到底经历了什么?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越是这样想,龙卿阙越怒于凤琳琅的行为,口口声声为她好,却百般折磨凤卿丞。
等将凤卿丞安置好,已是天色微凉,龙卿阙一夜未眠。龙卿阙心口实在疼得紧,但还是捂着胸口到了银琅琊寝房前,扣门几次,都没声响。龙卿阙犹豫,想把门推开,但银琅琊似是很忌讳如此,龙卿阙只得回到房内了。
凤卿丞在里侧,龙卿阙衣衫都没有解开,就半倚着床头,歇息了。
一夜之间,琅琊阁一片寂静,毫无生机,堂屋的门都被龙卿阙掩上了,不怕外人进来,是怕有危险靠近。
龙卿阙并没有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眯着眼眸听见外面似乎是有呼呼声响,龙卿阙警觉地起身,把凤卿丞用被子盖好才出去。
开了门,光线刺眼,并没有任何异常。龙卿阙刚想掩门回去,一个黑色身影嗖地一下,从房檐上落下来。
龙卿阙双手撑门,没有说话,黑衣人脸上亦是罩着面具,看身材偏瘦,该是一名女子,但个头比她还要高上几分。
龙卿阙双手就要关门,那黑衣人轻轻叫了一声:“且慢。”声音很细,比女人还要阴柔上几分,龙卿阙已断定这是位姑娘。
“何事?”龙卿阙观察那人的反应,黑衣人冷笑声传出来,腻腻地说:“我见姑娘生得标致,想请你喝上一杯,谈天说地可好?”
“我从不与丑人饮酒,怕坏了兴致。”龙卿阙淡声回答,她料想这人还有后招,静观其变就好。黑衣人听了哈哈大笑,继而故作羞怒,“奴家的样貌可是倾国倾城。”
“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龙卿阙还没说完,黑衣人打断她,“只要姑娘随我走,莫说我这样貌,只要姑娘有心思,我奉陪到底。”
“呵,既然你这般殷切,那留下住处,我改日定去拜访。”龙卿阙心里记挂凤卿丞,想快点打发眼前人。
可黑衣人似是有意,缠着龙卿阙不放,龙卿阙要关门时,黑衣人左手一扬,戏道:“你想要这个么?”
龙卿阙定睛一瞧,那人手里捏着的正是凤卿丞的玉佩,怎么到了这人的手里?
“说吧,如何才肯还给我。”龙卿阙从堂屋里走出来,将门虚掩。黑衣人很得意似地,“看来,你很想要,我请你去一处喝喝酒,我就给你。”黑衣人说着又把玉佩别在腰间。
“不如,你下来,我请你。”要不是凤卿丞和银琅琊都是病态,她真就没了好耐心动手去抢,眼下,她不能离开琅琊阁。
“不行,你不想要,我这就走。”黑衣人说着真就转身,龙卿阙却没有喊住她,眼眸里凝着一层冷霜一般,定定看着那人。
“咦,你真的不想要啊!”那人摸摸下巴,动作娇柔,看着龙卿阙不跟着,黑衣人不甘心,又停下来了。
“那玉佩本你从何处得来的?”龙卿阙多半猜测到了黑衣人的意图,想调虎离山。黑衣人又拿出玉佩把玩着,说:“我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