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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土进到院中,看见七位公主并无数道人围在一起,一身黑红色朝服的龙吉公主扯着一道人的衣袖,正与一猴子分说着。

方依土整衣肃然,快步走到龙吉公主近前,绕过半圈来到龙吉公主侧面,纳头便拜:“臣方氏参见公主。”

龙吉公主看见她的时候似乎有些惊愕,一伸手虚扶起她,满面微笑:“方卿快请起。”

方依土是察言观色的能手,看她面露惊愕,不由得心生狐疑,试探道:“臣奉公主召来此,公主有何吩咐?”

龙吉公主更是一愣,那身穿一副锁子黄金甲,头戴一顶凤翅紫金冠,足踏一双藕丝步云履的猴子大叫道:“龙吉,你既不让俺老孙离开,又不请俺老孙入座,只顾着和这厮分说,是何道理?”

但凡不傻的人都知道是何道理,放这猴子跑了他肯定立刻去偷桃,让他入座肯定使个分身术去偷桃。

七公主张勃遂一身大红衣裳,柳眉秀美上满是嚣张傲慢,盯着方依土,冷笑道:“方依土方卿,来与我说话。”

方依土呵呵一笑,对龙吉公主躬身,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笑意道:“大公主,容臣暂退。七公主险些与臣做了儿女亲家,今日”

张勃遂正是性烈如火,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怎能容忍方依土往她心头恨事上撒盐。即可拔剑而出,直刺方依土心窝,怒骂道:“混蛋,住口!”

方依土手中早已握紧了鞘内宝刀,却不拔刀,飞身退后,侧身一闪,躲开了心口一剑,笑道:“七公主不必恼怒,臣家中长女智勇双全,貌美德高,虽已定亲,但她是招婿入赘,昔日说起的不是她。”

就是要气疯七公主。反正这结仇的根源说出大天来,也是自己占理。更何况在众仙云集的这里,这位七公主绝没法说她是因为被自己逼着给金母认错,才记恨自己的。

要是说出来了,自己还是占理。

怎么说呢,金母是母,她是女儿;金母是君,自己是臣,就这么简单。

张勃遂气的七窍生烟,说不出话来。见她侧身躲开,把手腕一拧,剑刃对着她的脖颈斜削上去。

齐天大圣也不闹着要桃子了,只是瞧她们打架瞧个热闹。

方依土举刀一架,双腿扎稳,上身往后一倒,托着剑从自己头上划过,仍然很认真一副谈论八字合婚事样:“臣次女长于员外郎之手,虽富贵而不骄,谦恭却有见地,练得一身软硬功夫,年方二八,于令公子差了几岁。”

张勃遂眼睛一亮欺身而上,把剑斜着一抹,从刀鞘上滑向她抓着刀鞘的手指。

方依土单手将刀向下一甩,张勃遂用剑去挑刀,而此时此刻方依土的另一只手早在这电光火石间接住了刀。

方依土一边轻松的格挡,一边眯着眼睛笑道:“公主不必着急,臣还有幼女,自幼养在深宫之中皇后膝下,官封郡主,不谙兵刃却通晓古今善弄文墨诗词。”

众仙纷纷皱眉,眼看着七公主为此恼怒,这忠孝侯还重提幼女议婚……看来这是利欲熏心啊。可耻。

张勃遂到现在为止,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连串猛攻,剑尖不离方帝姬眉心心口丹田三处。

方依土谈笑风生间闪转腾挪,手中刀不出鞘,随意格挡就足以抵住这只会剑法从不与人实战的七公主。发现七公主与在凡间毫无寸进之后,心下大安。

低沉沙哑的声音故作惋惜道:“只可惜方才有消息来报,言道太子殿下与她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皇帝有意玉成,如今在凡人眼中方帝姬已死,恐怕由不得臣做主。还请七公主宽恕则个。”

齐天大圣正趁人不备摸下一只桃子,也不管耳朵被镇元大仙掐在手里,连忙塞进嘴里,大笑道:“这厮说了半天全是废话,哈哈哈哈,倒是可惜了七公主那凡人儿子的一场富贵,哈哈哈哈。”

众仙顿时晓得了,看她这说了一路,长女招赘女婿,次女年龄不合,幼女定给太子,这是无心与七公主结亲故意说出来气人的。可看了看七公主气直哆嗦的摸样,可能是为了给儿子娶郡主,没成功才如此愤怒吧。

张勃遂更是来气,却深知自己不是她的敌手,故意弃了剑,扑向龙吉公主:“大姐姐,她欺负我。”

龙吉公主见她闹的不堪,还没能赢了一新上天的仙人,心中黯怒。暗下决心,从蟠桃宴后得把她好好磨练一番。不动声色的推了推七公主,浅笑道:“七妹别闹了。事情追根溯源,忠孝侯也是奉命行事,今日又如此莽撞,若伤了方卿,你该当如何?”

众仙一听,这就不一定是七公主逼婚啊……逼婚!仗势欺人!逼婚不成就杀人……这和奉命行事扯不上关系,但龙吉公主说的又未必是真话,也就是说究竟是逼婚还是别的什么事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