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自然觉察得到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脸上沟壑纵横,已是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他缓缓闭上了双目,却并非是拒绝开口,而似是在赔罪一般,半晌才道:“两大宗宗主道,那灵植是从深潭里取出的,东洲也仅有几处找得到。”
顿了一下,他接着又道:“但古籍上找不到那灵植的用法,纵观古今,古籍中也未有一个字提及过那灵植,故而,他们道即便是将灵植交给太医署,太医署也未必会用。”
厉青凝沉默了半晌,丹红的唇一张,“既然古籍上未曾提及,那两大宗的人又如何知道那灵植要怎么用,又如何得知,此物能健体强身,延年益寿。”
她朝厉载誉看了过去,似是在说给厉载誉听的一般,又道:“他们竟就这么熬给陛下用了,莫不是有何图谋。”
李大人未说话,紧闭的眼这才缓缓张开,一双浑浊的眼里朦胧一片,浸满了流不出的泪。
厉青凝继而又问:“那两大宗又是从何得知那灵植长在深潭之中。”
“是……”李大人缓缓将字音挤出了唇齿间。
“是谁。”厉青凝蹙眉问道。
李大人骤然低下了身,跪在了地上,沉声道:“是国师同两大宗宗主说的,他们信国师,自然未怀疑过。”
躺在床榻上的人缓缓抬起了手,一双眼瞪得更甚。
厉青凝连忙走了过去,坐在榻边,将厉载誉抬起的手给握住了。
厉载誉干燥的唇张合了几下,却未说出话来,似是喉咙干哑得厉害,连字音都吐不出来了。
“水!”厉青凝冷声道。
站在一旁的太监连忙盛了水来,低着声道:“陛下方才不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