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赵顼勃然大怒。

章惇竟然违制调动京营禁军中的一支小队,当街袭击辽国使臣……太子。

而宰相冯京得知此事在先,竟无力约束阻止。

此时此刻,赵顼心中竟无比想念王安石——昔日介甫相公在时,朝堂上哪里会乱象若此?

偏偏章惇此刻正笔挺笔挺地跪在堂下,梗着脖子高声道:“陛下听臣一言,若将此子放归,日后他若执掌辽国朝政,必不会如当今辽主般昏聩,势必图强。如此一来,辽国便成我国心腹之患……”

“而此子一死,辽国便是必乱之局!”

赵顼:这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章惇此人性情高傲而刚烈,赵顼倒是并不怀疑他为国之心。

只是这手段着实是值得商榷。

“那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在我大宋国境内,在京师重地,在驿馆跟前,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凶!”

赵顼大声斥道。

两国一直有交往,在汴京的辽人也有不少,而且双方心知肚明,双方都有不少探子在对方国都活动。

耶律浚一现身,辽国方面肯定已经知道了。

章惇却依旧不管不顾地搞这么一出,赵顼焉能不怒?

如今只有咬紧口风死不承认,并且赶紧将耶律浚全须全尾地送回辽国,才能了结这一段麻烦。

“耶律浚那边如何说?”

天子转向开封府尹陈绎。

“辽国太子感谢蔡副使的保护。”

“蔡副使?”

赵顼这时才想起河北西路察访副使是蔡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