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刚才, 明远在侃侃而谈的时候, 司马光分明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力。

尤其是他结尾的那一句, 令在场每一个人都心神激荡, 包括司马光自己,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很难忘记这个场景。

司马光回过神,望向坐在室内, 神色安详的张载,极为礼貌地询问:“横渠先生, 令高足……明远,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张载轻轻扬起唇角, 简单回答了两个字:“赤子。”

司马光怔了怔, 他更想了解明远的家世背景,没想到张载却答得如此言简意赅。

司马光只得转向吕大临。

这位蓝田吕氏“一门四进士”之中最年轻的一位便迅速将明远的背景履历说了一遍。

司马光听说明远一下子交了200贯的束脩,又出了2000贯资助张载的书院购置田地,顿时在心里哼了一声:原来如此。

不过一介纨绔子弟而已。

他认定了明远是个“纨绔”, 家中豪富, 又行事大方,四处撒钱, 难怪横渠门下, 人人对他如此看重。

然而吕大临也是个人精, 一眼就看穿了司马光的心思,当即话锋一转,说:“远之师弟事母至孝,也能惠及他人。他在长安城中亲身实践了先贤所说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多得乡里四邻敬重。不知道学士可听说过‘盲道’吗?”

司马光茫然了:“‘盲道’?”

这会儿吕大临说话似乎少了当初明远说话时的那种气势,也不会有四周突然安静下来的情况发生。但吕大临硬是凭借新奇的名词吸引了司马光的注意力。

事实上,明远不止是在自己家中为母亲修筑了盲道。

他以为母亲“祈福”为名,在长安城中盲人最多的一个坊里,为整个街坊都铺设了盲道。让视物不便的人们能够借助盲道,至少在坊间出入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