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将双手一摊, 反问薛绍彭:“司马大学士来京兆府,与你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不来砸你我家的缸。
薛绍彭顿时用手轻拍额头:“对哦!”
他是个留在老家悉心照料祖母的“衙内”, 而明远是个完全没有功名的年轻书生。就算是司马光来长安当官,只要明远和薛绍彭不去混官场,也就与他俩没有任何关系。
薛衙内马上将这件事抛在脑后,拉着明远说起家常。
“远之, 你前些日子推荐的吉贝布, 我家近日采买了不少, 大多做成了贴身的衣物。就像你说的,这种布细密平滑,耐磨又吸汗,当真好用。”
薛绍彭见明远淡笑着仿佛不以为意,连忙将自己身上的圆领直裰领口拉开一点儿, 露出里面穿着的贴身衣物, 果然是吉贝布。
“也亏你灵通, 晓得这时节吉贝布的价格会降下来。要是早一两个月采买,怕还是要买贵了呢!”
自从上次明远拜托李掌柜托人往南方搜罗吉贝布,几个月间,各路商户,还真的往陕西运了不少吉贝布,运的数量多了,运费平摊,自然便宜。原本八百文一匹的,现在六七百钱就能买到了。
当然,六七百钱对于寻常绢匹来说还是贵得离谱,但对于薛家这样的人家,为了追求“内里的”舒适,完全花得起这个钱。因此吉贝布在长安城里卖得很好。
明远却笑着示意薛绍彭再坐一会儿,他自己去内室取了几件衣物出来,给薛绍彭看。
薛绍彭一接过来,就觉得与众不同。
他托了托,问:“明远,我看你这厚厚一叠衣物,怎地这般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