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定了定心神,没有问来人的身份,而是说道:“我在想天下苍生,也在想儿女情长。”
此人笑道:“一大一小,一公一私,如何兼顾?”
李玄都道:“我要去见一位江湖前辈,那位前辈既是足以影响天下大势走向的一方诸侯,也算是我的未来岳父,自然公私兼顾。”
“岳父?”来人微微一顿:“既然还未见过,人家更不曾同意这门亲事,你如何敢妄称岳父?”
李玄都淡笑道:“因为我要娶之人是他的女儿,而不是这位辽东豪强,只要他的女儿同意,见与不见又有何妨?”
来人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私订终身?”
李玄都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更何况是父母之命?”
来人轻喝了一声:“好狂妄的后生小子。”不过话语中并无甚怒意。
李玄都笑道:“非是狂妄,而是心诚。先生可见我之诚意乎?”
来人默然不语。
李玄都轻轻拍打城垛,道:“方才先生问过了我,现在我也想问一问先生,不知先生可否?”
来人道:“但问无妨。”
李玄都伸手指向辽东方向,问道:“若是有朝一日,辽东铁骑经此雄关,南下中原,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来人言简意赅道:“大势所趋。”
李玄都点了点头,又问道:“既要入关,定要入京。入京之后,旧时权贵又当如何?是与他们和光同尘,还是扫屋迎客?”
来人皱了下眉头,道:“这就要看时势如何,若是天下未定,自然要善待,一则是避免树敌,二则有千金买马骨之效用。至于天下大定之后,少不得要重新收拾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