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荣国公府,荣国公夫人贾氏不在,她跟随着荣国公贾代善一起去景山行宫了,她把女儿贾敏和二儿子贾政一家三口都带去了,整个荣国公府只留下世子贾赦和世子夫人张氏及二人的儿子贾瑚三个主子,其他便都是荣国府的下人。
张氏参加完了洗三礼之后并未在东宫久留,也没有去见她的堂姐张良娣,出了皇宫之后,就登上荣国府的马车,头顶烈日,车夫驾着马车飞快地行驶在午后没有多少行人的大街上。
马车里,张氏和两个丫鬟自然谈起了刚才的事情,张氏一带头说起这个话题,两个丫鬟就顺着话头接下去了。
“主子,没有想到无双郡主竟然有这般天赋。”丫鬟们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呢,而张氏神情淡淡的,她们也没有发现主子的一丝忧愁。
张氏心目中的烦恼如何能向丫鬟诉说?堂姐作为太子良娣,且又是诞下太子长子的女人,她在东宫地位只比太子妃低一线。
但今日太子这一系列动作,足以可见太子对无双郡主的看重和疼爱,太子妃原就是正妻,就算堂姐诞下庶子也撼动不了太子妃的位置,除非他日太子登基,堂姐才有可能被扶正,就算这样,那也得纪氏不幸早世,但即便堂姐被扶正,她生前死后都是被压在纪氏名下。
作为张家女,张氏自然是期盼堂姐好,当然现在考虑这些为时过早,一切都只能等太子顺利承继皇位之后再来考虑下一任太子的事情,否则张家和纪家不能对上,在太子顺利承继皇位之前,他们都是同盟,是太子的亲信。
回到荣国府,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贾赦回来了,夫妻俩提起东宫之事,贾赦没有提起无双郡主其他事情,夫妻俩讨论的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灵芸,这下你该放心了吧?”笑闹过后,贾赦看向妻子,满脸笑吟吟道。
张氏闺名灵芸,现在唤她名字的也就只有她的父母和丈夫贾赦,闻言,她嗔了丈夫一眼,说道:“夫君,我知你和殿下情同手足,殿下还称呼我爹一声老师,我如何不盼望殿下好呢?我这一颗心还真是纠结万分。”
从这两种关系来说,她自然是盼望太子能获得嫡子,以增加在朝臣和陛下心目中的筹码。
但从她个人私人情感而言,她又不希望太子获得嫡子,毕竟有了嫡子就会影响外甥姬杨的地位,还真是一颗心要掰成两半。
“不过郡主已出生,已成定局,再想也无益。”
张氏这般说,贾赦也点了点头,夫妻俩随即说起儿子贾瑚的事情。
贾赦现在膝下只有嫡子贾瑚一个儿子,贾瑚可谓是整个荣国府的宝贝,但让夫妻俩操心的是儿子身体天生体弱,太医也说了,仔细调养二十年,未尝不能调养好,但这都是太医的说辞,能不能调养好,还是一个未知数。
五岁的贾瑚还不能跑,不能跳,而且每逢气候变化,他都会生病,从小吃的药比吃的米盐还多,这样炎热的天气,贾瑚一般都呆在屋子里看书习字,因为身体的原因,小小男童脸色苍白,时常不见太阳,整个人比比他更年长的表兄更沉稳、安静。
张氏和贾赦闲谈这一会,整个荣国府的仆从都知道无双郡主天生神力的事情,而且正在往外辐射。
同时荣国公夫人贾氏的心腹丫鬟和二太太王氏的心腹丫鬟在每一天向主子汇报府中事务的信件上面,也写了她们才知道的这件神奇的事情,约莫明日景山行宫的一众诰命夫人们都会收到各自心腹的信件,知道今天东宫洗三的事情。
当然这些诰命夫人、太太心腹的传信速度再快,也比不过景元帝有专程的送信渠道。
皇宫发生的任何事情,一草一木、一墙一瓦的变化,景元帝在下午基本上就能知道上午的事情,所以洗三之后,一个时辰之后,景元帝就知道洗三仪式上发生的事情了。
听完内侍太监的汇报,景元帝拍着腿开怀大笑,他笑道:“孙同方,你说无双这么厉害,以后谁能制止得了她?”
孙同方微微倾身,笑眯眯道:“陛下是郡主的爷爷,郡主再怎么厉害,也会对陛下孝顺有加。”
景元帝笑得浑身出汗,听了孙同方的话,很是得意道:“那是,朕是天子,有一百种办法制住她。”
虽说一力降十会,但不懂得计谋,不过是莽夫罢了,如何算计得过人心?他有千万种办法耍得莽夫团团转。
傍晚时分,天边的火烧云燃遍了整个天际,有道是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人们看着这火红的晚霞,顿时都叹了口气。
明天只怕又是大太阳,教人如何出得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