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乐如此想法,木舒并非一无所知,但是对方不怕受伤,和她故意伤人完全是两件事情。坐在雅间中用餐,看着唐无乐夹了一块糯米糕直接送到她唇边,木舒忍不住苦笑连连。以往他们相处都有间距,虽说偶有牵手之举,但到底无伤大雅。可那一天之后,唐无乐的言行都有了微妙的转变,逾距之处往往让她有些不自在,可是纵使她直言拒绝,唐无乐也是当耳边风转瞬即忘的。

有些事,就如那春华凋谢的结局一般,应当是她一个人背负的,她也是能一个人背负的,牵连了他人,岂非更让她难过?

木舒正苦恼的想着如何让唐无乐死心,对方却忽然有事离开了一般,木舒想着左右都快到万梅山庄了,对方应当不会再来寻她。可还不等木舒松一口气,晚间时分就被从窗外跳进来的唐无乐吓得魂不附体。

可是不等她心惊胆战的说些什么,怀里就被塞了一团毛绒绒暖乎乎的东西。木舒一低头看见自己怀里的黑白毛团,惊得整个人坐在床沿边傻眼了。那毛团突然被塞过来,似乎有些难受,伸出两只小胖爪软乎乎的抓挠了几下,小鼻子一拱一拱往木舒怀里钻。

木舒呆了好一会儿,直到唐无乐径自在椅子上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木舒才回过神来。

此时她已经无暇去管大少爷拿的是她的茶杯这样的事了,她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小小软软的一团,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摔了它——这可是熊猫啊!是国宝啊!是她活了两辈子都没有机会抚摸一下的国之瑰宝!可它现在在自己的怀里卖萌呢!

木舒伸出手,动作格外轻柔的抚了抚这小团子的脑袋,这只熊猫年龄不大,爪子还软,刚好是长齐了毛发的年纪,也是最可爱最好玩的时期。木舒一抚它的脑袋,它就不安分的甩了甩头,那圆滚滚的小耳朵被压得伏下,真真是可爱得人心都化了。

木舒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将小毛团环在怀里,移不开目光地问道:“少爷怎么带它来了?这孩子有名字吗?”

“送你了。”唐无乐往口中丢了一颗花生米,道,“名字?叫唐滚滚就好了。”

木舒心中微窘,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敷衍了事,虽然小毛团可爱至极,但她又如何忍心让它离开父母?便是万般不舍,也只得道:“这孩子怕是在渝州一带生活惯了,随我去了江南,恐多有不适,毕竟还这么小,又怎离得开父母呢?”

说完就被小毛团拱了拱,木舒被萌得心颤,忍不住又抬手摸了摸。

唐无乐正想说没事,一抬头却见她眼睛明亮的盯着小团子,一副爱得不行的样子,看都没看他一眼,顿时心里不爽了。

花生米一弹,木舒就觉得脑瓜子被人崩了一下,怀里的小团子也被崩了一下后脑勺,顿时在她怀里挣扎着抓挠了起来。木舒赶忙稳住怀里的国宝,抬头去看唐无乐,这才发现唐无乐进入的穿着竟与平时多有不同。以往他也总是一身劲装,但是没有什么时候会像今天这套衣服一样风骚,直接将胸口大半的肌肤露了出来,哪怕是略显黯淡的灯火之下,男子修长好看的身材也是一览无余。

木舒呆了呆,觉得唐无乐的眼神似刀似火,带着十足侵略性的意味,分明就是在等她反应的。

天生对人情绪敏感的木舒仍然是在第一时间不自觉的抿唇一笑,回过神来后却是立刻开口道:“如今寒冬将至,少爷便是内功护体无惧风寒,也要小心保重自己,莫要着了凉……呃,那个……下次多穿点衣服……吧。”话语在唐无乐略显凶残的瞪视下竟是说不下去了。

唐无乐是真的一瞬间产生了念头,干脆把这矮砸打死了算了,女子该有的面红耳赤半点没有,居然还跟他说要注意保暖?

唐无乐伸手揪了一把木舒的小肥脸,就冷着俊颜去找出主意的瓜娃子算账去了。

木舒哭笑不得的跟同样被抛下的黑白团子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揽着暖乎乎的小毛团一夜好梦眠。

倒是逆斩堂里的弟子倒了血霉。

“怎么样?怎么样?堂主成功了吗?”

“那妹子担心堂主着凉叫他多披点衣裳,堂主说你这个瓜娃子可以去死了。”

“qaq怎么可以这样?”

且不说唐无乐时候如何闹腾,紧赶慢赶了些许时日,总算是在入冬时期来到了万梅山庄。万梅山庄坐落在山上,方圆百里地皆无人家,只为了“清静”二字。要上山,车驾自然是不能用了,白衣青年们换了软轿,木舒抱着唐滚滚就钻进了轿子里。

木舒的九阴绝脉之体实在是个祸根,如今身体被调养得不错了,但一入冬还是手脚冰冷得可怕。抱着唐滚滚又不好捧着手炉,只好拿唐滚滚来捂手,毛绒绒的手感极好,木舒便干脆走到哪儿都抱着,时不时拿一些唐无乐顺手捎来的竹笋片喂给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