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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家庭决裂,最好玉罗刹一怒之下把她赶出家门断绝关系,那就最圆满不过了。

不过,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情吗?万一玉罗刹一怒之下想来个大义灭亲呢?梅花打了个寒颤,她完全相信那个黑山老妖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庄主请息怒。”奉剑规规矩矩地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示意侍刀递上一个很大的盒子,“教主知道不久之前有人冒犯了庄主,害了庄主手下的性命。尽管是本教中叛逆所为,教主依然深表歉意。”

说着,侍刀打开了那盒子,梅花一看,不禁小小地惊叫了一声,那里面竟然是一颗人头!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药物浸泡过,竟然一点都没有变形缩水,那人的五官清晰可见。

西门吹雪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这里还有一点薄礼,虽然不值什么,将那几位不幸遇害大哥厚葬,给家人抚恤,也算是教主的一点心意。”

奉剑又递上一个小小的木匣子,双手举得老高。按照一般江湖规矩,玉罗刹已经给了西门吹雪很大的面子了。毕竟,在现代人看来,杀死几条人命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可是在这里,几个看家护院的家人,又不是西门家的什么亲戚,做到这一步,可以算是面子里子都有了。要知道,玉罗刹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派的首领,他能主动服软致歉,已经很不得了。

梅花不明所以,不过也知道大概是西方魔教低头给足了面子,见西门吹雪冷着脸不接,她硬着头皮接了过来,心想就是现代撞死了人也要赔钱的啊。

奉剑像是完成了任务,很恭敬地对梅花说:“教主还说了,他日有机会,必定上门拜访,亲自向庄主赔罪。”

梅花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是那个玉罗刹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调谦虚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西门吹雪硬邦邦地说:“不敢劳动教主大驾,即然如此,以前之事,算是一笔勾销。”

“多谢庄主,少主人,还请您移驾,我们还是快些回总坛去吧。”

梅花张口就想说不去,但事到临头又犹豫了。无论如何,在这里玉罗刹就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先不说什么忤逆的问题,得罪了他,以后势必永无宁日。他一开始不闻不问,忽然又派人来接她回去,绝对不会是心血来潮。也许其中真的有什么事情呢?

想到这里,西门吹雪忽然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梅花回过头,看见他的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不同意。梅花勉强笑了笑,安慰似地说:“那毕竟是我的父亲……你不知道,他的脾气,呃,有点古怪。其实回去一趟也许不会有什么事情,要是不会去,日后的麻烦还多着呢。教中的各种手段,唉……”

见西门吹雪像是要说什么,梅花赶紧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我在乎。放心好了,那是我的父亲,他总不至于害我。而且,哪有不准女儿回去见父亲的道理,传出去一定会招惹闲话。别瞪我啊,我知道你根本不怕,但我不想你的名声受损。”

这时奉剑插话说:“庄主若是顾虑教主会反对少主人和你往来,大可不必。教主并不是为了此事才要少主人回去。若是那样,他也不会只令婢子二人前来了。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婢子们必然将少主人连着嫁妆一起完好无损地送来。”

此言一出,梅花真的惊了,什么玉罗刹改名叫玉观音了吗?他有这么善良?还是他受刺激了?难以想象这种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要不是肯定面前这两人绝对是真的奉剑侍刀而不是其他人乔装改扮,而且她们也绝对不会假传玉罗刹的口信,梅花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西门吹雪也不能再继续反对,梅花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一趟自己非走不可,心里万分难受但还是露出一个笑脸:“真可惜,都走到这里来了,还是没有看到山庄里的花。”

西门吹雪就说了三个字:“我等你。”

随后他又对着奉剑说:“记住你说的话,最多一个月,若是届时还没有看到人,我就只好亲自来拜访教主了。”

梅花万分惆怅,为什么偏偏他和西方魔教有仇呢?否则就像现代一样,他们一起上路该多好啊。不过这种事情也只能想想罢了,他离开了那么久,肯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他不仅是西门吹雪,他还是万梅山庄的主人啊。而且,梅花老有一种感觉,西门吹雪似乎很讨厌玉罗刹,叫他一声教主,都还是看在她的份上,否则从他嘴里出来的称呼多半就不那么好听了。仔细一想,当初他是怎么落到地宫里,又怎么会中毒,最后还对地宫的路线熟悉得很,都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