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胆子挡在我面前,却害怕我的匣兵器,白痴的想法实在叫人想不通。”xanx先生很有气势的说完,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就往后倒,赶紧上去扶住。那只奇怪的动物也“呼”的一下没了。企图寻找它到底消失在哪里,传说中的匣子是不是被被xanx先生放在上衣口袋里,未果。

他重重的喘息着,我手摸到的地方一片滚烫,不禁有点发愁起来。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大失血又和人斗殴,即使强健如牛也会死掉的好吧。万一他死掉,我的卧底任务怎么办?目前,以他的认知,我可悲的智商应该无法提出什么具有建设性的意见,所以除了默默的抽泣之外似乎也没啥好做的了。

“有完没完,刚才没见你哭,我还没死!”他扬起手拍了一下我的头,好像除了移动手臂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不耐烦的啐了一口,“无耻,还在子弹上注射了麻药,喂,去找找那些垃圾身上有通讯器没有。”

慢吞吞的爬到最近的尸体边,在他怀里找了好久,把找到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掏出来给他看,最后再拿着一个手机爬回去,邀功似的递给他。他不耐烦的抢过来,在上面飞快的按下了很长的一串数字,再把手机远远一丢:“至少还得等一刻钟,天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人杀过来。”

就算是白痴也能看出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嘴唇都有点发白了。大概刚才的爆发耗干了最后一点力气,我跪坐在他身边,努力的把他扶正,试图把他抱在怀里,被嫌恶的推开。

“少来挤挤挨挨的,烦死了!我还没沦落到要让一个白痴担心的地步。”

“对不起,我错了,不要打我。”因为他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没法跑开,只能战战兢兢的抱住头一动也不敢动。

沉默了很久,他似乎有些恼怒,抓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没有谁要打你。估计很快会有其他人找到这来。既然你没事,就赶紧自己先跑,被抓到我可不管。”

这句话还是听明白了,于是我坚定的摇头:“不走。”

“不走是想留在这里和我一起找死?”他把我狠狠一摔推出去很远,“快滚,别让我看见你。”

扮演白痴的行为到这里似乎也可以告一段落了,也许我应该听从他的话乖乖离开,实际上在随时都会有追兵冒出来的危险时刻,我留下也只是碍手碍脚。xanx先生就算还有最后一口气在也不会被那些家伙杀掉,我这么坚信着,他的命一定比钻石还坚硬。

可是,暂时不想离开,一方面是因为混乱的意识,一方面却是无法按耐住心里跃跃欲试的那种渴望——如果,一只凶恶的受伤老虎被一只弱到难以置信的兔子保护了,那只老虎会怎么样?是愤怒还是咆哮,我真的很想看看呢,骄傲又冷硬的xanx先生。

作为一个身处污秽的黑手党,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身上也背负了无数人命,既然是暗杀部队的首领,为什么还可以露出那种无所畏惧的眼神?一瞬间我竟然真的以为从他那里看到了所谓的正义

哈,真好笑,从黑手党身上看到了正义,我果然是脑子坏掉了。

名叫薇琪的时候,应该没有自己的感情,永远冷静的执行来自上司的指令。所谓的悲伤或者快乐,都不过是为了迎合别人装扮出来的情绪。真正的我,没有自己,只有扮演一个又一个的角色时,才仿佛拥有了人格。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我的一切都交付在白兰手里,他紧紧抓住了那根操纵我的傀儡线。所以他完全的相信我绝对的放心我,因为我绝对不会背叛——一个连独立思想都没有的木偶,怎么可能会离开主人?

作为多莉,我好像第一次被不属于自己的情感与记忆渗透了进来——尽管是出于一场意外,真是讽刺。即使是这样污浊不堪的生命,也有人愿意为她流血呢。尽管老是被不耐烦的踢来踢去叫嚣着要扔掉,关键时刻,竟然会有人叫她先走

也许是初次,也是最后一次,在这个破破烂烂早就死去的身体里,我仿佛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真矛盾不是吗?

注视着那双依旧鲜红的眼睛,突然不想坚持所谓的独立意识和执行命令,我想就这样忘掉一切,听从来自身体的本能行动一回。

我想知道,xanx先生,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你的内心是不是真的和外表一样无懈可击,无论什么都没有办法影响?

——我非常想看一看。

抽泣着露出非常害怕的表情,我还是一点一点的接近他,不顾他凶恶的眼神,抱住他的肩膀,硬是想把他拖走。发现这样不行,他太重了。于是又换了一种方式,用尽吃奶的力气钻到他身体下面,硬是用背把他顶起来,半跪半爬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