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来的时候你还在睡觉,等了一会儿伯父伯母有事出去了。所以,我”手冢的态度有点奇怪,说话的速度比平时快上很多,不过奈奈此刻没有心情和他说这些,光是看到他的脸心脏就一阵没有理由的抽痛。借着倒水扭开头不去看他。
“无所谓,反正你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下次我不会再未经许可的情况下进来了。”
奈奈莫名的焦躁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做出了几乎算是绝交的无情宣言。而此刻那个被骂的家伙却神奇的出现在自己的卧室,还违反了他一向固执到极点的准则,默默的在这里也不知坐了多久。他到底想干什么?
“对不起。”手冢轻声说。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不好意思啊,在医院里一时冲动说了难听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奈奈故作轻松的回答,心里的那股邪火却越烧越旺,不得不借着喝水来压制一下。
“不,我该对你说对不起,这件事,让你为难了。所以,我不希望你为此感到有责任或者有罪恶感,毕竟这是我一个人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
“啪”的一声,奈奈狠狠的把手里的水杯丢到地上,瞬间破开的玻璃渣和飞溅的热水溅了她一腿,但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一团怒气在胸口涨得快要炸开,再不发泄出来她大概会活活的憋死。
“够了!你到底还要做出这种样子到什么时候!”
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奈奈一指他的肩膀:“自己的肩伤还不知道怎么样,以后还能不能打网球也不知道,谁需要你假惺惺的跑过来安抚我。你就那么肯定我会有罪恶感?手冢国光,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奈奈,我——”
“别叫我的名字!我不想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奈奈爆发似的大叫,如果说以前她有多么的喜欢这个人,现在她就有多么的憎恨这个人。这算什么?一切结束了?终于想起要来安抚一下她了?她想知道的是他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以后还能不能继续打网球,而不是看着他惨白着一张脸故作镇静的模样。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伪装了很久的那张淑女面具险险的挂在脸上,随时有脱落的危险:“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你走吧,我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好好和你谈一谈。”手冢表现出了意外的坚持。
“没什么好谈的。现在说再多也没意义了。”奈奈背对着他挥了两下手,“手冢君,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行吗。”
“奈奈,我有话想现在就对你说。”手冢走过来,把一只手放上她的肩膀。奈奈终于忍无可忍,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冷冰冰的回答:“你想说,我就必须得听吗?”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一个人——”
“手冢君,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搞清楚我为什么生气吧。说实话,认识你这么多年,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当我很想和你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你避开我连视线都不愿意接触。当我不想再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你倒是不屈不挠非要继续。”奈奈揉了揉不断跳动的太阳穴,发现自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觉得我在为什么生气?你的固执?你的英勇行为?不好意思,你错了。正如你所说,做出选择的是你自己不干我的事,能不能继续打网球也是你的事,我没有权力和资格来干涉你。好吧,然后事情就和我想象的一样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现在别说那么多,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伤势严重吗?你还能够继续打网球吗?”
手冢先是僵硬着听她用从来没有过的冷静态度说完那些话,当听到最后那个问题的时候,他明显震了一下,一只手不知不觉的摸上自己的肩膀,没有回答。看到他的反应,奈奈就知道了答案。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就这样不停的向着无名的深渊坠落。
“那你准备怎么办?”
“医生说继续治疗的话还是有可能恢复的。”
“哈,有可能。”奈奈点点头,“伟大的牺牲换来了伟大的胜利。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再见,手冢君。”
“奈奈,别这样好吗,这真的不关你的事,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希望,如果是——”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样的表情,但是从手冢突然停下的话语,皱起的眉头,还有为难的不知所措的反应来推断,估计不会太好看。直到脸上凉凉的,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留下了眼泪,慌慌张张的举手用衣袖去擦。
“搞什么,我居然哭了,哈哈哈,很好笑对不对,明明你自己都说了不关我的事,还哭个什么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