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闲珺笑意加深,一般情况下,识趣的人一定不会再就着小夫妻的私房话追问下去,可是季闲珺不是,他面不改色地在老板娘端上馄饨后语气轻快地道:“原来是这样吗?我还以为这是你从死人头上摘下的花。”
刚刚嬉笑怒骂,唱念做打的老板娘收起了那副样样俱全的模样,犹如一个出戏的戏子,精湛的演技连不自知流露出的情深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但在出戏之后,她也恰到好处地维持住了“角色”的特点,又表现出了自己的内在。
以至于即使心里再怎么愕然,眼底也仅仅是飞快闪过一丝诧异,表情不变,轻描淡写地瞥了另一头的“自家男人”一眼,她压低声线道:“你是怎样看出来的?”
季闲珺道:“娘子你没发现吗?这副精心制作的打扮可是有两个致命的缺陷,”他一面说,一面用白色的汤勺盛起碗里漂着的馄饨,吹吹凉,送入口中。
肉丸经过手打弹牙鲜美,肉汁冲过唇齿流向喉咙。一如她介绍的那样,是难得的平民美食。
假的“老板娘”脸色数变,眼里惊疑不定,怎么都想不出自己这副打扮到底哪里出了错,会被人一眼看出了破绽去。
待到季闲珺慢条斯理地填饱肚子,碗里的馄饨从一开始的数不清个数,到个个可见,老板娘终于不甘心地问道:“到底是哪里的失误?”
“在说这个之前,我要先知道你是谁。”季闲珺放下汤勺,理所当然地向她挑挑眉。
伪装成老板娘的女人怔忪不过半秒,十分嫌弃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条洗得干干净净的白手帕扔了过去。
“穷矫情,”
季闲珺接住手帕擦干净嘴,方从容道:“你的易容十分高明,连以往会被忽视的手掌,脖子,耳后都有好好伪装,但是你忽略了一点——头发,与眼神。这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处理到位的地方。一名贫家女子为生活所苦早早白了头发,那发尾与根部又怎会保养得宜,光泽正好?你可能想过用假发,但是死人的头发枯燥没有生气,怕是在和我对上之前,会先被深爱妻子的丈夫发现,你不得已退而求其次用自己的头发伪装,但是还是露出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