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是谁,给这些山匪通风报信,告知他们,他与步遥于上元那一夜出了府?
虽知希望渺茫,但他还是命侍从在灯会四处搜寻着步遥的身影,人海茫茫,终是怎么寻,都寻不到她。
回府的路上,他的面容绷着,强自让自己镇定,可是双手,还是止不住的发颤,发抖。
碳火渐旺,可孙权身上的寒意却未削减半分。
如若步遥,或是孩子出了事……
孙权不敢再深想。
他只得死死地攥紧了双拳,复又折回了书案前,坐定后,从笔架上拿起了一只笔,握在了手中。
步遥失踪一事,不能让府中其余的下人得知,只能对外称主母身子不适,需在殿中静养。
他今夜已经命一部分侍从,暗中去山越人在江东各地的聚集处,去搜寻步遥的下落。
孙权深邃的碧瞳发直。
明明几个时辰前,那女人还在他的身侧,对他温柔的笑着,可现下,他却连她在哪儿,都不知。
若是她死了……
“啪嗒”一声。
孙权手中握住的笔,在他蹙眉思考时,竟是被他硬生生的折断。
那截带着毛刺的横断檀木,刺入了他的拇指中,并向外渗出了鲜血。
可他竟丝毫觉不出痛感,任由那血流着。
就算是步遥没有身孕,如若她被心生不轨之人掳走,并以她的性命要挟他,为了她,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那帮人。
为了她,舍掉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