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像坠入无底洞般,毫无安全感地在往下深陷。

她暗自握住了拳,摇了摇头,螓首蹭着他的寝衣。

步遥还是软着声音回道:“妾身不信,主公那般英武,是不会有惧怕之物的。”

孙权听罢,将怀中的女人轻轻推开,直视着她的双眸道:“是人皆有惧怕之物,孤也不例外。”

步遥今夜,也毫不避讳地望着他的眼睛。

初见那女人时,那女人就像是颗生脆的小青桃。

这几年她却早已褪去了稚嫩,出落得是愈发的美丽,一颦一笑都让人移不开眼。

暖黄的烛火下,她的眉眼似是被工笔细细地描画般,精致绝伦。

步遥眸中含笑,声音柔媚:“那妾身,今夜知道主公的弱处了呢,主公不怕妾身拿这个害您吗?”

孙权听着她这般的言语,一时间,竟有些痴望。

他的右臂虽然完好如初,但每逢雨日,那处曾经被利刃重伤过的疤痕,都会泛着酸胀的痛意,令人难耐。

孙权半晌才有些艰难地举起右手,将她的一缕发丝勾在了耳后。

她的右耳垂有颗细小的痣,还有一个用来穿耳珰的小孔,如若不是至亲至密的人,是不会熟悉她身上这些细小之处的。

她身上的每一处,他都爱极。

想到这里,孙权的眉目愈发柔和。

棱格窗外忽然响起了雷声,雨又开始绵绵不绝地下起,湿寒裹挟着泥土的气息,慢慢钻入了窗间。

孙权知道,此时他的心智已全然被眼前的女子蒙蔽。

若是眼前的女子拿着匕首,要取他的性命,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