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亲自将那簪子插进了她的发间,步遥下意识地扶了扶那微凉的玉质虎头簪,道了声:“妾身晓得了。”

天色渐暗。

步遥跟在孙权的身后,回至了他的殿中。

他殿前的那几颗古树前些日子瞧,枝叶还没那般的繁茂。

消息很快便在阖府传开。

步遥入殿时,平日唤她为步姬的婢子纷纷改口,恭恭敬敬地唤她为步夫人。

但她的身份,却还是妾室。

整个一晚上,她陪着孙权用食时,都心不在焉,神色也是恹恹的。

孙权这一夜也是没怎么言语,用罢晚食后,他问向了案前为她研墨的步遥:“今夜怎么不好好用食?”

步遥研墨的动作顿了顿。

半晌,还是开口问道:“主公为何要让下人唤妾身…为夫人。”

孙权也放下了手中的执笔,但事情未成前,他不欲先与步遥讲清,只是淡淡回道:“唤夫人不好吗?你虽身为妾室,但若称孤为夫君,孤唤你一声夫人,也如常礼。”

“夫君…”

步遥竟是将那二字小声地说了出来,她难得地有些慌张,却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心慌心悸。

想不到这二字竟有这么大的魔力。

对步遥是,对孙权更是。

孙权听到眼前的女人唤他夫君,神色是难得的柔和,碧眸中掩着的情绪不清不明。

夏夜微凉,浮云蔽月。

殿中的下人早已退避,殿中焚香萦萦。

只剩下了她和孙权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