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成想,步遥只是动作奇快的抚平他衣襟上的褶皱,将他的衣物整饬了一番。

更可气的是,那女人还走到了铜镜前,为自己拢了好一会子的鬓发。

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伴随着伤臂的痛感,孙权正觉得心中窝火,刚欲开口诘问。

这时,侍从的声音从漆质屏风后传来,带着稍许的疲惫,恭敬地道:“步姬,医师来了。”

“嗯,请他进来罢。”

“诺。”

见有外人进来,孙权无奈,只得将言语压了下去。

来的医师便是今日救治孙权的医师,他身上披着的狐裘颜色零落,一看便是几张狐皮拼接而成。

医师神色轻怠,忙提着药箱走向了孙权,见那绷带又渗出了血,一边为其细细拆解,一边问道:“这…这是怎么弄得?”

孙权强忍着疼痛,怕自己一开口,便因痛闷哼,所以并没有回复医师的话。

步遥的口吻平静,回道:“适才主公已然入睡,但是平日主公习惯侧卧,这睡得一沉,不小心翻了下身,这才让伤口又迸开了。”

听着步遥的“解释”,孙权又睁开了眼,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她。

“…看着主公又失了那么多的血,属实把我吓了个不轻,看来日后我得时时注意着主公的睡姿,免得再让主公旧伤复发。”

说这句时,步遥的语气带着自责和怅惘。

孙权蹙着眉,眸色愈深。

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这个女人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来之前,这女人也没少跟他说过谎。

医师听罢步遥的言语,并未存有丝毫的怀疑,叹了口气回道:“这睡姿属实应该注意,步姬照料着主公还应再仔细些。好在所出的血不多,撒上药好好将养,便无甚大碍了。但如若伤口再度迸裂,主公的这条臂膀,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