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有动静的时候, 大多数人都是醒着的,因此没有必要为了撇清嫌疑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厉安汰悄然给夏千阑做了个口型,夏千阑立马会意。
昨天在被取血的那个人应该是个男人, 体型正好与眼前人相差无几, 再加上脖子上的那道伤口恰好就与完全对应, 夏千阑已经能确定了这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位。
但他究竟是“知更鸟”还是“鱼”?没有人能够确定。
在那浓郁呛人的艾叶熏完以后,光线本就昏暗的室内终于清明了些, 有人开窗透风,让新鲜的空气涌入进来,好让那些孕妇们能稍稍好受点。
主教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但背直腰挺, 表面上看不出是什么岁数。先是絮絮叨叨一番念诵那些经文, 听的人昏昏欲睡, 夏千阑熬了一整夜本就困得不行, 这时候乐玉珊很是体贴地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悄悄补眠。
女人的身上依旧是那股很淡的香味,安静舒适, 能抚平人的一切紧张。
夏千阑深深在她的肩窝处吸了口,低声说了句“真香”。
乐玉珊只是微微一笑,倒像是真的寻常情侣来听教父乏味枯燥的教诲朗诵一样。夏千阑在她的肩膀上竟是很快就打起盹来, 直到教父那陡然拔高的一声如平地扫过的惊雷, 夏千阑猛地睁开眼睛,困意被驱逐到无影无踪。
“祝揽!起来!”
“祝揽”是那个刚刚被他们注意到的瘦高个子,长得像竹竿一样的男人的名字, 竹竿原本也在打瞌睡, 只是没懂得像夏千阑一样掩饰, 再加上过于突出的身高导致像个长颈鹿似的,完全暴露在教父的眼皮子底下。
竹竿吓得噤声, 两腿颤颤,神色飘忽地看向了正色朝自己走来的教父。然而还没等教父走到他的面前,早就守候在两旁,原本是低眉垂头的两个黑衣人就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把他按住,给推到了前面冷冰冰的大理石台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