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面皮又是一抽,险些没跳起来,瞪着青年阴柔俊美的脸孔:“……您这是在做什么?”
白仁嘴中念念有词,根本没空搭理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竖起,贴于下唇,神情严肃,左手则捏着那条死蛇,将其在那张写满了不明符咒的的白纸上摆出了一个奇特的造型。
给死蛇摆好形状,银发青年这才放下贴在嘴唇上的右手,拿起那根毛笔在红色液体里沾了沾,在死蛇身上画了几道,又用左手沾了黑色的液体,点在死蛇的七寸部位,口中低喃的咒语猛然加速。
那连绵不绝的念咒声让青木听得脑壳疼,想转身就走,不陪这疯子一样的上司玩了,又摄于白仁现在肃穆强大的气势,僵在原地不敢乱动。
还好低低的念咒声很快就停了,在白仁吐出最后一个字的瞬间,他的左手从蛇身上抬起,只见黑光一闪,那条身上画了红印的死蛇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同着白纸上的符咒也一同隐去。纸张干干净净,空无一物,让青木险些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白仁站起身,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用白纸包起来,放到一边,又走到旁边已经备好的木盆中洗干净双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做完这一切,他才不紧不慢转过身,面朝看呆掉的武士:“青木君有什么事啊?”
青木这才回过神来,吞了吞口水,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口舌发干,清了清嗓子,定了定神,这才觉得能发出声音了:“你……您在做什么?”
“诅咒啊。”宇智波白仁用喝水吃饭般自然的口吻解释这件事,“我在试图咒死那个渡辺翔。”
“……咒死?”青木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虽然已经从小野大人那儿得知面前这个银发青年是很厉害的修行者,但青木潜意识里还是没把打仗跟咒术联系在一起,直到现在青年用谈论今天天气真好的口吻说自己试图咒死敌军主将,青木才惊出一身冷汗,又是畏惧又是惊喜:“您真能咒死对方?”如果那个渡辺翔真能这么突然暴毙,那这场仗他们就赢定了!
白仁却完全没体会到青木的心情,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放下袖子遮住苍白瘦弱完全不像个武者的手腕:“说了只是试图,我也没用过,还是以前偶然从一个友人那儿学会的。”
像这种算是邪门歪道的咒术当然不可能是从安倍晴明那儿学会的,就算那个狐狸一样的大阴阳师会,他也不会将其交于白兰。
这是叶王那小鬼教给白兰的。
具体缘由说起来很麻烦,总之那小鬼就是对一些邪道咒术感兴趣,私底下背着他师兄教了白兰这么一个能根据一个人的真名进行诅咒的术法。具体操作白兰原来也没试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实际操作。
不过她相信,就跟骑马一样,这次她也能第一次运用就能成功。
青木却不知道这些,听见白仁那句“只是试图”顿时就失望了,醒悟过来指望这不靠谱的主将不靠谱的术法,还不如真刀实枪拼来的胜利来的实在。
心灰意冷之下,先前的那份激动也没了,青木无精打采地询问白仁:“那大人是否要召集其他人召开作战会议?”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白仁大手一挥将所有事丢给自己的准备,没想到这位本职是修道者的青年居然点了点头应了下来:“这是当然,明天就正式交战了,我把我的计划跟你们详细说一说。”
“……”青木十分怀疑这位大人的领兵作战水平,可话都问出了口,也没办法再收回来了,只能想着待会白仁说计划时,自己该如何婉转地指出对方问题所在。
不一会儿,该到的人就来齐了,青木再回到这座主营中,抬眼一看,发现刚才用白纸包着的那堆东西已经消失不见地上一摊黑灰,似乎是被烧掉的。他在心中暗自摇头,觉得白仁这处理方式太过简单粗暴,万一一不小心没控制住火势,把整座帐篷烧了怎么办,甚至还可能连累到整座军营。
再次出乎青木意料的是,白仁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说起行军布局居然还头头是道,一边说一边在斥候备好的地图上指指点点,说得周围的人不住点头,就是存心想找茬的青木拧眉听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处不合理的地方。
应该说,换成青木自己来,也没法做的更好了。
其他将领也不想没事找事,既然主将说得在理,也无人反驳,战前会议就这么自然而然结束了,没有多出半点风波。
这么平静还真让青木不习惯。犹豫了一下,待其他人走得差不多了,他凑到白仁身边悄声询问:“大人作为一个修道者倒是很擅长打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