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适合当族长。我前所未有意识到这一点,隐隐明白了大长老对我说的话——我太过任性也太过自我了,而作为族长我应该从族人的角度出发思考问题,而不是出自自我感情。

然而做不到。

我能从全局方面思考,不代表着我就能按照思考出来的方案实行。

因为我始终无法欺骗自己,无法让理智永远完全战胜感情。

叹息一声,我起身翻出窗外,直奔家族墓园而去。

白天熙熙攘攘的族人都走光了,黑洞洞的墓园死气沉沉,没有人喜欢在晚上来到这里,我也是。但是这里又是我现在能找到的,唯一能确定没有人听见我可以自由说话的地方。

来到二哥墓前,发现新立的墓碑前放着一束夕颜花,洁白的花朵在黑夜中像是在发光,但是因为过于脆弱,花瓣的边缘已经开始卷曲发黄。

“如果是女孩的话,我希望叫她夕颜。”樱子姐的话回荡在我耳边,夕颜花的花语我记得是永恒的爱。

没有碰那朵白花,我直接坐在地上,泥土柔软湿润,我细细捻着手下的碎石黏土,垂着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晚风微凉,一只鸮扇着翅膀落到旁边的一棵树上,睁圆的眼睛在晚上乍一看有些可怕,它从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叫声,转着头打量着我。

一颗石子从手里飞出,被我当成手里剑扔向那只猫头鹰,没有瞄准它瞄准的是它脚下的树枝。这只夜行鸟类被我惊扰了站立的地方,恼火地扇着翅膀飞走了。

我觉得自己真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