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句不着调的遗愿,他在我面前,在族人的哭泣声中,闭上了眼。
第55章 死亡
这次千手的突然袭击, 族人伤亡惨重。一是几乎所有的族人原本就是伤员,战斗力不足;二是对千手的偷袭措手不及,来不及防范,结果被打得很惨。
放出忍鹰向父亲汇报了这里的情况,我带领剩下的族人开始处理同族的尸体:
无论是开眼还是未开眼的都把眼睛挖出来, 放到特制的布袋中, 剩下的尸体火化掉, 保证不会被一些食腐鸟或者野兽糟蹋。
宇智波辉则是由我亲自动手, 光是把他从木头上放下来就废了我不少时间,连断婆娑也不高兴我长时间压榨它做这种粗糙的苦力活,不满地微微嗡鸣着抗议。
拍拍这把闹脾气的刀,把它安抚好重新插|回刀鞘里, 我撩起辉的刘海, 用苦无挖下那双紧闭的眼睛。
记得自己最开始做这活的时候, 根本下不了手,还是父亲硬逼着我动手说是每个族人都应该会做这件事,挖出眼睛似乎已经固化为了一种仪式, 为了让活着的人记住死人,也记住仇恨。最开始我手抖得连苦无都拿不稳,现在稳得连一丝颤抖也没有, 不得不感慨一句,时间是把……是把什么刀来着?这句上辈子的俗语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放好眼睛,我蹲在辉身边,仔细打量着他年轻苍白的脸孔, 试图把这张脸刻进记忆里永不忘记。
就在这段时间内,其他人已经将死去同伴的尸体并列摆放整齐。他们推推搡搡互相推诿着过来提醒我进行火化的工作,以为在我背后做这些小动作我没有发现。战斗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没了外部的敌人,他们对我的敬畏简直呼之欲出,不知道到底是慑于我刚才攻击的方式过于凶残,还是万花筒写轮眼的强大。
最后那个为辉哭泣的小孩被其他人推了出来,战战兢兢来到我身边,结巴着提醒我该将尸体火化了。
“稍等一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站起身开始解开身上的铠甲。
银色的铠甲已经不算新了,特别是胸前的护甲,上面布满了划痕,有几处还有轻微的凹陷。这是父亲两年前送给我的,在前往对抗水之国的战场前线时候。辉那个时候第一次见我穿上这套铠甲,他情不自禁露出的艳羡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
他家在族内不算贫穷,虽然他父亲早亡,但他很小就出任务补贴家用,族人有时也会搭把手,帮助他母亲——这种情况很常见,谁没有个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留在族内的都是老幼病残,都是互相帮助扶持着生活下去——然而就算在平均线上,也不代表着他有闲钱去置办一套新的铠甲,这年头铁器尤其是这样保护身体坚固又不失灵活性的铠甲很是昂贵。
辉穿的还是族内统一配备的铠甲,历经无数战斗,比我现在套在他身上的这件陈旧寒酸许多。
完好无损的铠甲挡住了他腹部上的大洞,如果不是他衣服上的血迹,谁也不会想到他是经历怎样的痛苦死去。我抱起他把他和其他人紧靠着放在一起,其他活着的人纷纷围上来,聚集在尸体周围,所有人低下头默不作声哀悼着亲友的死亡。
我的目光从死人脸上一一扫过,再落在周围活人的脸上一一看过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为所有人脸上的麻木神情。
大家都很累,很累。
我也很累,很累。
接连失去森川焰和宇智波辉,让我身心俱疲。
放出火遁,一团明亮灼热的黄色火焰落到尸体身上,迅速燃烧起来。
在火光中,一张张或年轻或苍老的面孔化为灰烬,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辉被火焰映得通红的脸孔,跟上族人们的步伐。
之前放出去的忍鹰很快飞回来,同时带回了父亲的指示,他告诉我援军已经在路上,让我们不用急于回归,确保安全最重要,避免再次遭到这样的偷袭。同时他也表达了一下对失去族人的惋惜和对我的安慰,信中的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
辉的死亡我很遗憾,但是你杀了千手佛间两个儿子这件事干的漂亮,相信辉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欣慰?或许吧?毕竟他看见千手板间死亡的时候笑了呢。
脱去了盔甲,身体一下轻盈了许多,很快就从队伍末尾跳到最前面。
之后的援军来得很快,领头的还是我的熟人,宇智波恒太郎。
他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队长我来接手,您赶快回去吧,您母亲快不行了!”
一听到最后一句,我来不及纠正他称呼上的问题,连忙跟他简单交接一下,然后马不停蹄地朝族地赶去。
日夜兼程千赶万赶,把两天的路程缩短成一天,结果还是没有赛跑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