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挺好的。”清拍了拍新任手下的肩膀,“回去找藤崎吧。”
“是!”三木雄良再次脸红了。他终于能正式加入这支著名的队伍了。
不过此时就算是上杉清也没有想到,一个普普通通队员的加入后面会牵扯到不少人。
不少,他不想去牵扯的人。
☆、坂田银时
属下过来报告有人在居酒屋闹事的时候,上杉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天气一点点转凉,深秋早晨的天空苍蓝凄冷,东方的一角被半露的朝阳熏得一片金红。他裹着羽织在窗户旁静坐了一夜,看月亮缓缓下落,太阳慢慢生气。据点外的街道上从寂静无声,到开始有人走动,一个卖红薯小贩的叫卖声从远及近,车轮咕噜噜响。
“你说闹事的是个白头发的天然卷?”上杉清盯着小贩推动的木车,当有人来买红薯汤的时候,随着小贩将木桶的盖子掀开,蒸腾的热气化为一片白雾模糊了小贩和买家的脸。
“是。”单膝而跪的武士拿不准首领的心思,也不明白他不紧不慢的语调里到底是愤怒还是无所谓,想了想又补充道,“他说他是来找三木的。”
上杉清抬起眼,眺望江户城中央的通天高塔。钢铁铸就的光滑表面在朝阳下镀了一层刺眼的金边,头顶一架飞船隆隆向高塔飞去,震得房间矮几咯咯直响。本町的报时钟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整整敲了八下。
喉咙里忽然掀起熟悉的瘙痒,从肺部窜上口腔,上杉清剧烈咳嗽几声,回过神来,哑着嗓子吩咐身后等待的手下:“让他们不要下杀手,我待会过去。”
“是!”低头的武士应声道,前扑在榻榻米上行礼退下。拉开纸门出去的时候,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询问上杉清:“是那位白夜叉大人吗?”
上杉清回头,逆光中的黑眸幽深如深海中的峡谷,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
武士带着命令返回居酒屋时,不少木质桌椅都被打碎了,碎片四散一地。在十几个举刀同伴的包围圈中,白发武士一手插在衣兜里,一手握着把木刀,表情懒散:“喂喂,阿银一夜没睡很困啊,能不能把三木雄良叫出来,他乡下的老爹喊他回去吃饭。”说着他还半合上红色的眼睛,打了个呵欠。
刚到的武士低声吩咐同伴几句,包围圈打开,让他走到白发武士之前,他双手贴在大腿旁,弯腰鞠躬:“白夜叉大人,请回吧。”
银时打呵欠的动作顿住,大张着嘴的样子显得有些蠢。半晌他闭上嘴,抓了抓后脑勺皱眉:“啊,被认出来了吗,真没办法。既然如此白夜叉大人命令你们把一个叫三木雄良的小鬼交出来。”
“……”武士保持完成九十度的身子不变,声音依旧恭恭敬敬,“很抱歉,不行。”
“你的态度和你的回答差太多了吧。”银时抽了抽嘴角,转了转肩膀,“阿银我啊,其实很讨厌打架的哦。但是,比打架更讨厌的是看到老头子哭啊。上了年纪的欧吉桑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他顿了顿,一直以来都半睁不睁显得很没精神的眼睛闪过锐利的红光。
“阿银爱的可是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柔软美少女啊喂,对哭哭啼啼的老头子最没办法了!”随着他的一声大吼,木刀前挥,宛若最锋利刀刃的气浪瞬间就将包围圈冲出一个豁口。
白影闪电般紧跟着气浪冲出,犹如一道闪电,插入敌人中。刹那间,整个敌阵都被这道白影摧毁殆尽。
十几分钟后,整个居酒屋就像被小型的龙卷风席卷而过,店铺里的东西无一完好,七零八落的武士们捂着肚子,或捂着手腕倒在地上呻|吟。
银时将洞爷湖重新插入腰带里,啧了一声,挖了挖鼻孔恢复成之前毫无干劲的模样:“现在能把三木雄良喊出来了吧?”
“恐怕还是不行”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银时瞳孔一缩,抬起头,满眼难以置信:“你……”
穿着一身黑色和服的男人靠在二楼的楼梯口,扶着木头栏杆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面容俊朗,脸部轮廓凌厉,眉宇间自有一番睥睨的傲气:“好久不见,银时。”
他黑眼沉沉,面无表情,细碎的刘海下阴影横生。
居酒屋里一片寂静,连原本武士们的低吟声都消失了,只有窗外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卖红薯——甜又软的红薯——”
良久,银时一字一句的咬出男人的名字:“上,杉,清。”
上杉清微微勾起嘴角,目光深邃,他双手笼在袖子里,踩着木屐走下楼梯。老旧的木质楼梯随着木屐的敲击声,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