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他们立刻将成绩的事抛在脑后,商量了一番后约定后天早上八点在游乐园门口集合。

趁别人不注意,凛还多塞给葵两张票,说是她父亲特别交代要交给宇智波镜和他新婚妻子的。

对此葵只有一个想法:怎么仿佛全世界都了三奶奶的存在。

按理说,暑假开始了,成绩又取得了明显的进步,沢田纲吉应该很开心才对。可他除了刚拿到成绩单时惊喜了一下,之后一直都闷闷不乐,连收到凛的门票时也只是强颜欢笑,搞得凛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

葵也以为他吃坏了东西肚子疼,结果后续观察了一下他也没有跑厕所的冲动,一直到放学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等放学铃一打响,随着人流走出学校大门,阿纲的脸色就更差了。回家的路上他一路都低着头,眉头紧锁。

葵问了阿纲几次他是不是想去上厕所,后者都是摇摇头,欲言又止,搞得小姑娘更加担心,语重心长劝道:“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要急着去上厕所就直接说,不用不好意思。”

“……不,我真的没有肚子疼。”沢田纲吉直接从一脸颓废变成了生无可恋的绝望。

正好他们路过了一片空地,夕阳下,两人的影子在金色的地面上拉得很长,其中阿纲的影子突然停住,而他本人也停下来转头愣愣看着空地上的秋千。

葵以为他少女心泛滥,或者玩心大起,好心提议:“要去荡秋千吗?”

棕色头发的男孩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继续垂着头扯着书包带子往前走。

葵快要抓狂了,这个时候她就特别羡慕师兄的灵视,不用看不用听就能知道阿纲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说好的女人心海底捞呢,阿纲一个男生怎么也这么婆婆妈妈的。

直到两人快要在路口分开的时候,沢田纲吉才把他沮丧这么久的原因说了出来:“……下周我们就要搬家了……下个学期……就不能和你们一起直升冬木中学了。”

原来是这样,他是因为要跟他们分别才感到这么难过。

葵松了口气:刚才差点以为他肚子疼得快憋不住,要就地解决了。

“虽然很遗憾你要搬走,但是没关系啊,就算不是同学,我们还是朋友嘛。”葵想了想,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也呆了蛮长时间,不知道哪一天镜爷爷来了兴致就要带着她离开,所以她可能很快也要跟这群小伙伴告别。

“和阿纲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呢。”她冲沢田纲吉笑道,“阿纲超级温柔,对朋友又好又包容,你没有发现银时他们也很喜欢你吗?”

“我……”棕色头发的男孩子脸一下红了。

他既感动,又更加不舍。正是因为感觉到这群小伙伴对他的友善,他才觉得即将来临的分别让他这么难过。其实他也是上个学期才来到这个学校,一开始和在以前的学校一样被人欺负,被人喊废柴纲,但不知不觉中,每次在学校被人欺负的时候,总会被银时三人有意无意打断。等到葵来了以后,借由她跟银时他们熟了起来,阿纲这才肯定当时的打断都是银时他们故意的。

他们之前其实一直在向自己伸手,可他总是因为自卑对银时他们的友善视而不见。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自卑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有了朋友,在体育课上也会被人抢着分到自己组里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算他平地摔了一跤,得到的不光有嘲笑,还有伸过来的手掌呢?

不知何时眼眶发热,泪水瞬间涌出,差点要掉下来。

沢田纲吉连忙低头,用袖子把涌出来的眼泪擦掉。刚擦掉,新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眼泪通过鼻腔变成了鼻涕,自己又想笑,这样又哭又笑又流鼻涕的样子一定很蠢。纲吉心想,可是面前的小女孩却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依旧笑眯眯地望着他。

“葵,谢谢你,能认识你们,我真的好开心……真的好开心……舍不得你们呜呜呜……”

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决堤而出,沢田纲吉哭得像是第一次被人喊废柴纲,第一次感觉到其他孩子对自己排挤时的模样。

可是那个时候,他只能一个人站在原地哭泣,这一次,却有朋友递上手帕。

葵掏出自己绣着宇智波族徽的手帕糊到沢田纲吉脸上:“擦擦吧,脏死了。”嘴上这么说,按到对方脸上的瞬间却减轻了力度。

在阿纲接过手帕后,她上前一步,拥抱住这个即将分别的朋友,拍了拍他的背:“没有关系,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以宇智波葵的名义发誓,我一定会去找你。能认识你,我也很开心。”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们的身上,将阿纲毛茸茸的棕发照成金红色,他在雪白的手帕里抬起头,露出通红的眼眶,朝葵露出一个蠢得不能再蠢的笑脸:“好,我等着你。以沢田纲吉的名字发誓,无论多久,我都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