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衣服比白天漂亮。”他说。

“啊,通过化妆师借的。”露西安一脸怅然。

她晚上穿的其实不是裙子,确切的说都不是女装,因为这是dior ho的早春系列男装,就是著名的传说中的吸血鬼男装。

没办法,她的这种咖位,别说是顶级高定这种需要仰望的品种了,就连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奢侈品的当季高级成衣都借不来,名气太小了。人家大品牌借衣服也是要看人的好吗?露西安既不是大明星,又不是演员,连个红毯都不待走的,借衣服给她能有什么用?但是奥斯卡这种级别的晚宴你总不能穿个山寨礼服或者是十八线小牌子来,所以也只能咬牙切齿的租礼服,颁奖典礼上面的那条长裙就是这么来的。

到了晚上的晚宴,按照向来的规则,女士们都是要换上一件跟颁奖典礼不一样的衣服的。露西安的那位化妆师的良心建议,“与其继续去租一条裙子的话还不如借一套dior ho的男装,你这个身材,穿什么都好看,而且穿男装的话还能让你在一片色彩鲜艳的裙子里面脱颖而出。”

这姑娘身高腰细腿长的,还没有好莱坞女性的标配大胸,穿起dior ho来简直是再合适不过。化妆师先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建议的,于是最后晚宴上露西安就穿了这么一套衣服来。

还别说,这总比穿上之后就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的长裙强多了。就是吧,总是会遇上跟她调情的姑娘,这种酸爽的感觉真是不提也罢。

“他很有眼光。”格芬赞叹了一句。

露西安的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儿,穿什么都不会太难看,尤其是她的身形好,直板有时候就是这么有优势。

“谢谢。”露西安抽了抽嘴角,你干脆就说我胸太小得了。

“别太伤心了,你还年轻,总是会有机会的。科波拉当年也是先拿了最佳编剧之后好几年才拿到最佳导演的。而且时代是在进步的,你总会得到应有的荣誉的。”格芬安慰她,隐晦的提了一下奥斯卡对女导演的歧视,暗示她别太过在意了。

作为一个导演,最后却在摄影师的位置上拿了一个奖杯,还是跟别人分享的,他想这个姑娘心里面肯定是不太舒服的。

但没有办法,奥斯卡就是这么歧视女性,尤其是漂亮的女性。演技奖上面只要你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那么想要得奖你就得扮丑扮残,否则的话就别想要拿奖,这种糟糕的风气的起源大概要追溯到那位摩纳哥王妃格蕾丝·凯莉身上,她当初获得奥斯卡影后的那部《乡下姑娘》就是靠着把自己化成了一个脏兮兮的黄脸婆才让学院的评委们对她改观。从这部电影开始,好莱坞的女演员们就好像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各种扮丑层出不穷。到了派拉蒙的反垄断案之后,院线跟制片厂分离、电影公司不再对奥斯卡大力支持,这种风气就越来越严重。远的不说,这两年的影后妮可·基德曼跟查理兹·塞隆都是著名的美女,不靠着把自己给搞得面目全非根本就得不到学院的那帮老头子们的肯定!

而露西安,格芬怜悯的看了看这个漂亮的姑娘,如果她是个演员还好,或者还有机会拿到那座小金人,可是很不幸的,她是个导演,奥斯卡已经七十六岁了,但还从未诞生过女性导演。即使是男导演,这个平均年龄也是四十七岁,这女孩儿的未来道路真的是太艰难了。

就连今天的这个最佳摄影奖,格芬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兰斯·贝塔尼的话,只有露西安一个人也别想拿到,就因为她是个女人!没错,奥斯卡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连奖项都分男女,有些奖项根本就不容女性染指,但谁叫它是奥斯卡呢?好莱坞不认戛纳、不认威尼斯、不认柏林,欧洲的各种奖项在这里跟那些各地的影评人奖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在某些方面还不如那些影响力大的影评人奖项,比如说纽约影评人奖项跟洛杉矶影评人奖一类的。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所有奖项中的带头大哥,奥斯卡耍流氓也耍的这么理直气壮。

只能说想要在好莱坞混下去,你不仅仅需要过硬的技术水平,还需要一颗坚强的大心脏,否则的话每年那么多自杀的人就是前车之鉴!

前不前车之鉴的,露西安是不知道,但是奥斯卡奖杯的威力倒是体现出来了,整场晚宴不停的有人过来跟她打招呼,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似乎被奥斯卡承认了之后她就从此变成了摄影大师一样,兰斯收到的热情都没有她收到的热情多。

话说还有人记得她的本职是导演而不是摄影师吗?

“我当然知道她是导演而不是摄影师,但问题是不是每个摄影师都能当导演的,也不是每个摄影师都能导演编剧一把抓,现在已经不是上世纪要求导演是个全能人才的七八十年代了,库布里克已经成为了传奇,好莱坞四大导演也已经逐渐步入暮年,年轻的一代导演们实在是太过逊色,像机器多过像艺术家。而且从商业价值上来说,基茨能编能导,她已经具备了一个优秀导演的前提。”大卫·海曼对自己的老朋友乔·西尔沃说。